一直在默默恢复精神力的安昊宁，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不少。他并没有用任何的阴谋，从始至终玩的都是阳谋。

面前这数以万计的残魂，已被他按智力水平划分成了三六九等。

那些强大清醒的灵体，自然不会上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当，那些智商不够的，或许也听不懂他的离间。至于有点智商但是不高的灵体，上当的几率也不是百分之百。

可概率终归只是概率，在概率之外，一件事情会不会发生，只存在是和否两个选项。

安昊宁赌的就是那个——是。他更是在赌，这些残魂不敢去赌同伴们的可信度。

这些心怀鬼胎的灵体们，哪怕知道先团结起来消灭安昊宁才是最优解，但他们根本无法确定，身边的同伴是不是也这样想的。

他们也无法确定，在进攻信息节点的过程中，其他的灵体会不会趁乱下手。越是强大而清醒的灵体，就越是忌惮这一点。

他们最有可能享用最后的胜利果实，所以遭到其他灵体攻击的概率也最大。而弱小的灵体，也必然不会想要放过这个机会。

是不是真的会有同伴提前背叛，并不重要，只要这个可能性确实存在，就足够了。

这场源于狼多肉少的内斗，原本就是不可避免的，只不过安昊宁将内斗爆发的时间大幅提前了。

处于这种，每个同伴都有可能偷袭自己的情况下，先下手为强不知从何时起，已成为了每道残魂唯一的出路。

哪怕他们不想让安昊宁坐收渔翁之利，但是只要有一道灵体忍耐不住，后续的链式反应就是不可规避的。

在安昊宁简单的话术诱导下，他们彼此间的猜忌，早已化作了一柄淬毒的匕首，狠狠刺破了诸多残魂间那虚假的和平。

这便是真正的掌控对手。

这时的残魂聚合体，已经由内而外彻底沸腾了。众多灵体相互厮杀，相互吞噬，发出足以令人肝胆俱颤的声音。

“你们都疯了吗！我们的目标是那个人类。现在你们在做什么！这是我们等了多久，才等到的机会！”残魂聚合体中，海格斯不断地扭动嘶吼着。

可在群体意志的裹挟下，个体的想法与坚持，总是显得脆弱且毫无价值。

作为最强的几道灵体之一，他正承受着来自四面八方的围攻。为了自保，他不得不消耗自己有限的灵魂力，向周边打出一道又一道的灵魂攻击。

智商仍然在线的他，根本不敢像那些早已失智的灵体一样，肆无忌惮地吞噬其他灵体。

毕竟吞噬灵魂，就必须承担对方所留下的一切。在没有时间慢慢炼化的情况下，那些驳杂的能量和信息，会对自身产生严重的影响。

他无法理解，最开始的偷袭，成功让对手失去意识，失去对信息节点的掌控。明明每一步都很完美，以对方目前的境界，究竟是怎么转危为安，还反过头来，为他们带来这种危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