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金銮论法(2 / 2)

“臣附议。” 幼主终于下定决心,手中的王玺用力落下,朱红印泥盖在《胡垦令》卷首,玄鸟纹与狼头纹在印泥中若隐若现,仿佛象征着胡汉融合的新秩序已然开启,一道曙光即将穿透黑暗。“着即成立田亩勘核署,由武安君兼领。” 幼主忽然转过头,目光直视平原君赵胜,“相叔的东武城封地,可愿做首个勘核典范?” 这一问,让赵胜如遭雷击,他的深衣猛然绷紧,手中玉笏上的苍头纹,仿佛要深深刺入掌心。赵胜的脑海中,忽然浮现出赵括在河套立的界碑,那上面胡汉双语的盟约,用的正是当年赵武灵王与匈奴会盟时的牲血,混着黄河水所刻,象征着胡汉之间坚不可摧的联盟,而此刻,他却站在了这一联盟的对立面。

“老臣敢问,” 赵胜的语气终于低了三分,带着一丝无奈与妥协,“胡汉双籍,究竟如何分贵贱?” 这是他最后的挣扎,试图在这场变革中,为旧贵族们争取一丝利益,保住他们摇摇欲坠的特权。

赵括将断云剑横在案头,狼头纹剑穗垂落,恰好挡住平原君袖中的秦锦暗纹,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赵胜那些不为人知的秘密,让他的心中一阵慌乱。“贵胄之贵,在于守土安民。” 赵括翻开墨玄带来的青铜匣,取出匈奴质子的名刺,展示在众人面前,“右贤王的长子,此刻正在马服邑潜心学习汉律 —— 而我赵氏子弟,是否也该去河套,学学胡族的牧马法,体验他们的生活,增进彼此的了解?” 赵括的话,犹如一道光照进黑暗,让众人开始反思胡汉之间应有的平等与交流,一些人的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殿外的风雪忽然变大,狂风呼啸着拍打殿门,发出 “砰砰” 巨响。铜鹤灯的火苗在这剧烈的摇晃中,忽明忽暗,仿佛在预示着这场变革的艰难与波折。幼主缓缓起身,走到殿门前,望向殿外那漫天飞雪。雪光映在他新制的冕旒上,十二串玉珠闪烁着清冷的光,恰好遮住七姓贵族那铁青的脸。“明日起,” 幼主的声音混着风雪,传向殿内每一个角落,“王室宗学加授胡语与垦田术,诸位爱卿的公子,可愿第一个入学,为我赵国培养胡汉兼通的人才?” 这一命令,标志着赵国对胡汉融合的坚定决心,也为这场激烈的辩论画上了一个阶段性的句号,为未来的变革之路指明了方向。

平原君赵胜听到这话,手中的玉笏 “当啷” 一声落地,在寂静的殿内回响,仿佛是旧秩序崩塌的丧钟。他眼睁睁地看着赵括将楼烦族长的 “胡汉共耕图” 郑重收进王玺匣,图中胡汉孩童的手,正与幼主案头的玄鸟灯形成奇妙的呼应,仿佛在诉说着一个关于团结与希望的故事,而这个故事,正缓缓拉开序幕。殿角的寒鸦再次惊飞,掠过《胡垦令》竹简时,翅影恰好落在 “胡汉同爵” 四款上,仿佛要将这四个字深深地刻进邯郸的风雪里,成为赵国历史上不可磨灭的印记,见证着赵国走向新的征程。

退朝时,赵括在丹陛遇见抱着勘核木牍的墨玄。年轻将领的甲胄下,露出半截胡族皮护腕 —— 那是图门赤送的护垦徽记,承载着胡汉之间深厚的情谊。“宗正府的隐田,” 墨玄压低声音,神色凝重地说道,“比预估的多了五百顷。这些土地,不知被他们隐匿了多久,如今终于有机会重见天日,用于造福赵国百姓。” 他的眼中闪烁着兴奋与期待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赵国未来繁荣的景象。

赵括望着漫天风雪中若隐若现的招贤馆,商鞅的徙木木雕在雪光里显得格外清晰。那座木雕,见证了秦国商鞅变法的开端,如今,赵国也在踏上变革之路。“把多出的田亩,分给去年护粮战死的苍头军遗属。他们为赵国奉献了生命,他们的家人理应得到照顾。” 赵括的手指划过木牍边缘的双籍刻度,心中满是对未来的期许,“再给右贤王的质子送套《赵政典》,要匈奴文译本 —— 秦人若想离间胡汉,得先学会我们的双籍文字,知晓我们胡汉一心的决心。” 他的眼神坚定而自信,仿佛在向秦国宣告,赵国的变革不可阻挡,胡汉的团结坚如磐石。

雪越下越大,金銮殿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变革奏响激昂的乐章。赵括解下染着雪粒的披风,露出内衬上的马服纹章,那是用河套牧民送来的羊毛织成的,带着浓浓的草原气息。他忽然想起在河套看见的场景:胡族少年用汉弩守护烽燧,眼神坚定;汉人屯长用胡语安抚牧群,亲切自然,他们的皮靴上,都刻着同样的护垦徽记,象征着胡汉之间的团结与融合。这一幕幕场景,如同电影般在他脑海中闪过,让他更加坚信,这场变革必将成功。

这一夜,邯郸贵胄的深宅里,三十七枚贵族印玺在火盆前烤着,贵族们企图除去盟约上的狼爪印,试图抹去胡汉融合的痕迹,然而,他们的努力注定是徒劳的。而在招贤馆,尸佼正用匈奴文认真翻译《胡垦令》,竹简边缘的火漆印,正是幼主新赐的玄鸟狼头合纹,象征着赵国新秩序的建立。赵括的断云剑挂在案头,剑刃映着窗外的雪光,将《胡垦令》的十二款条文,在墙上投下清晰的影子 —— 那些影子,比任何金石铭文都更坚定,比任何贵胄印玺都更沉重,承载着赵国的未来与希望,引领着赵国走向一个全新的时代。

破晓时分,幼主的王辇缓缓经过显阳殿,少年天子忽然掀开辇帘,将自己的《胡汉双籍竹简》递给随行的匈奴质子。“你父亲的狼头令箭,” 他指着竹简上的匈奴文,目光坚定,“与寡人的玄鸟印,原是同一片青铜所铸。这象征着我们胡汉之间,本就有着深厚的渊源,如今更应携手共进。” 他的声音充满力量,仿佛在向世人宣告胡汉团结的决心。

质子接过竹简,看见背面的狼头纹与正面的玄鸟纹,在初升的阳光里连成一体,光芒闪耀。远处,招贤馆的木门 “吱呀” 开启,胡族牧民的羊皮诉状与汉商的铜升校验单,正被晨雪一同清扫进新政的卷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