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秦军骑兵浩浩荡荡抵达滏口陉时,山谷中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寂静。这种寂静,仿若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让人莫名地心生不安。王龁勒住缰绳,胯下战马不安地刨着蹄子。他望着道旁歪斜的赵军军旗,心中突然涌起一丝不安,脑海中猛地想起三天前收到的那封 “密令”。令中称赵军在滏口囤积了大量粮草,可对于防御部署,却只字未提。他心中警铃大作,下意识地握紧戈柄,转头对身后的校尉下令:“派人前去探路,若有伏兵……”
然而,他的话还未说完,山谷两侧突然响起刺耳的牛角号声,那声音尖锐而凄厉,仿若恶魔的咆哮。王龁抬头望去,只见强弩营的箭矢如黑色暴雨般倾泻而下,遮天蔽日。他的战马受惊,悲鸣着倒下,前蹄恰好踏中一枚暗藏在草丛中的铜蒺藜,鲜血瞬间染红了地面。“中计了!” 王龁心中暗叫不好,急忙翻滚着避开第二轮箭雨。慌乱之中,他抬眼望去,只见远处山坡上,赵括正手持青铜矩尺,身姿挺拔,神色冷静地指挥着战斗,那从容不迫的模样,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赵括看着秦军在箭雨中乱作一团,如无头苍蝇般四处逃窜,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他转身对墨离说:“启动第二套方案。” 墨离心领神会,迅速挥旗示意。早已埋伏在山后的胡骑营,如黑色洪流般汹涌杀出,马蹄声如雷,大地都为之震颤。他们手中的弯刀寒光闪烁,刀刃专门经过淬火处理,锋利无比,砍在秦军的皮甲上,如同切豆腐般轻松。王龁在亲卫的拼死掩护下,奋力突围,可当他转身欲寻退路时,却绝望地发现,退路已被新架设的拒马完全封锁,密密麻麻的拒马如同一排排狰狞的獠牙,将他们困在这死亡的陷阱之中。
“将军,赵军在粮车上装了火油!” 一名校尉惊恐的喊声传来。王龁转头望去,只见赵军故意遗弃的粮车突然燃起熊熊大火,火借风势,迅速蔓延至整个山谷。热浪扑面而来,烤得人皮肤生疼。他望着被火焰吞噬的秦军骑兵,士兵们在火海中惨叫挣扎,心中懊悔不已,终于明白自己又一次中了赵括的圈套 —— 那些看似诱人的粮草,不过是引他上钩的致命诱饵。
夜幕如同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缓缓降下。王龁带着残部,灰头土脸地退回营地。他的铠甲上布满箭孔,如同筛子一般,脸上还挂着未干的血迹,狼狈不堪。营帐内,范雎的密令在烛火中微微卷曲,“切勿轻举妄动” 的字迹在跳跃的火光中,仿佛带着一丝嘲讽,嘲笑他的莽撞与冲动。他握紧拳头,指节泛白,暗暗发誓:“赵括,下一次交锋,本将定让你血债血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