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范雎大人的信。” 亲卫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有些微弱,仿佛随时都会被风雨淹没。王龁伸手接过竹简,竹简上的朱砂字迹在雨水的冲刷下,已然晕染开来,模糊不清,好似他此刻混乱的心情。他读着 “暂避锋芒,等待时机” 的命令,心中的怒火再也压抑不住。“啪” 的一声,他猛地将竹简撕碎,碎纸片在风雨中纷纷飘落,如同他此刻破碎的心情,被狂风肆意吹散。他抬起头,望向对岸赵军新竖起的望楼,那里站着手持青铜矩尺的赵括。赵括身姿挺拔,宛如一棵苍松,正专注地指挥士卒调整弩机角度,动作沉稳而熟练,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将风范。夕阳的余晖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在丹水两岸遥遥相对,宛如两尊威严而冷峻的青铜雕像,默默对峙,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残酷与悲壮,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
第八日黎明,晨曦微露,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给大地带来了一丝微弱的光亮。王龁祭出了最后的杀手锏 —— 从咸阳运来的二十架重型投石机。那些投石机高大威猛,矗立在河岸,仿若钢铁巨兽,散发着令人胆寒的气息。当磨盘大的石弹呼啸着砸向赵军壁垒时,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好似天崩地裂,地动山摇。烟尘弥漫中,传来木料断裂的脆响,那声音好似骨骼折断般,让人毛骨悚然,仿佛能看到壁垒在石弹的冲击下摇摇欲坠。赵括却神色镇定,不慌不忙,仿若泰山崩于眼前而面不改色。待投石机进入射程,他立刻果断下令:“发射床弩,目标投石机绞盘!” 改良后的床弩箭矢带着特制的锁链,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精准地缠住投石机的木质框架,犹如一条灵活的蟒蛇紧紧缠住猎物。随后,胡骑营如黑色的闪电般突然杀出,骑士们挥舞着钩镰枪,用力勾住锁链猛拽。在巨大的拉力下,整架投石机轰然倒地,扬起一片尘土,发出沉闷的巨响,好似一声绝望的叹息,宣告着秦军这一杀手锏的彻底失败。
王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杀手锏瞬间变成一堆废铁,心中的绝望与愤怒达到了顶点,好似一座被彻底点燃的火药库。他喉咙里发出困兽般的低吼,那声音中满是不甘与无奈,仿佛要将这天地都吼破。他解下头盔,任由冰冷的雨水冲刷着脸上的血污。雨水顺着他的脸颊滑落,与血水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宛如他此刻混乱而痛苦的心境。忽然,他注意到赵军壁垒上挂着的秦军军旗 —— 那是前日被缴获的,此刻正裹着浸透桐油的麻布。“不好!” 他话音未落,无数火箭如流星般破空而来,瞬间点燃了那些军旗。火势借着风势,迅速蔓延到秦军搭建的临时营寨。一时间,火光冲天,浓烟滚滚,喊叫声、哭喊声交织在一起,整个营地陷入一片混乱,宛如人间地狱。
混战中,王龁与赵括的目光短暂交汇。年轻的赵军主将赵括站在了望塔上,身着山形纹甲胄,在火光的映照下泛着冷芒,宛如战神降临,周身散发着令人敬畏的气势。他举起令旗的动作,坚定而有力,与当年赵武灵王指挥胡服骑射时如出一辙,尽显英雄气概。王龁握紧染血的戈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好似要将戈柄捏碎。他终于明白这场粮道之争,远不是简单的攻防战。赵括在用每一个细节,向他展示着赵国新军事体系的恐怖潜力,那是一种足以令秦军胆寒的力量,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危机。
当晨曦再次照亮丹水,河面上漂浮的尸体已将浅滩染成暗红,那是鲜血凝固后的颜色,触目惊心,仿佛在诉说着这场战争的惨烈与无情。秦军残部龟缩在东岸,眼神中满是恐惧与疲惫,望着对岸重新加固的壁垒,心中满是绝望,好似一群待宰的羔羊。赵括静静地擦拭着父亲留下的青铜剑,剑身寒光闪烁,上面新添的缺口,记录着昨夜的惨烈厮杀,铭刻着这场战争的残酷记忆。他知道,王龁不会就此罢手,而范雎也必定在暗处谋划着更毒辣、更阴险的计策。但只要守住这条粮道,就能继续与秦军耗下去。这场激烈的对峙,不过是长平大棋局中,刚刚奏响的最震撼人心的序章,更残酷、更惊心动魄的战斗,还在后面等待着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