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将仙力之力注入铜铃,声波所过之处,铃铛表面的记忆画面开始扭曲。
他瞥见某个铃铛中闪过黑袍人的狞笑,对方单手掐在一个身穿黄色古代服饰男子的脖颈上,那男子衣袖中紧紧藏着的赫然是一枚金色的刻着四方镇守的帝印。
“帝印?”
“五方帝印,司命”!
“原来如此……”解雨臣嘴角渗血,却露出释然的笑。
这时铜铃迸发的金光忙,两枚铜铃在解触的血后,合而为一,一枚散发着金光的金色的帝印出现在他的眼前,帝印从空中落下直接没入他的胸口。
他看到黑影的真实形态——那是由无数记忆碎片拼凑而成的怪物,更确切的说是由血海中爬出来的他曾经的宿敌。
黑影核心处藏着半块刻有“汪”字的玉珏。
当他将令牌与玉珏拼合的刹那,整个空间剧烈震颤,金翅鸟雾影挣脱锁链,化作流光消失。
黑雾散尽时,地面露出刻满星图的石板,中央的凹槽恰好能放入完整的玉珏。
张起灵的手指抚过石板边缘的纹路,脸色凝重:“这是张家密葬的星轨图,汪家恐怕在谋划复活某个神秘人物……”
“而金翅鸟,从来不是守护者。”解雨臣握紧发烫的六角铜铃,铃中传来古老的叹息,
“这个铜铃是你们张家初代族长用来镇压金翅鸟的枷锁。”石壁突然裂开,露出通向更深层的阶梯,风中隐约传来孩童的童谣,唱的正是张家失传已久的镇魂调。
童谣声裹着刺骨寒意钻进三人耳中,阶梯深处传来锁链摩擦石壁的声响。
解雨臣手中铜铃突然发烫,铃身裂纹中渗出金红光芒,与石壁上流转的镇魂调符文共鸣。
张起灵的黑金古刀泛起诡异白光,刀刃上被腐蚀的孔洞竟渗出黑色血珠。
“小心!”斩苍的昭明剑突然剧烈震颤,剑身符文迸发出红光,将扑面而来的黑雾斩碎。
黑雾中浮出无数惨白人脸,皆是张家历代守陵人的模样,他们空洞的眼眶里爬出金色甲虫,密密麻麻地朝三人涌来。
张起灵挥刀劈开虫群,却见甲虫被斩碎后化作黑色黏液,迅速在地面汇聚成新的人形。
解雨臣将铜铃抵在石板凹槽,铃中传出金翅鸟的哀鸣,声波所到之处,黏液凝成的人形纷纷爆裂,溅出带着腐臭的墨绿色汁液。
“这些甲虫是汪家培育的噬魂蛊!”张起灵的声音混着刀风,“它们能吞噬记忆碎片!”话音未落,一只甲虫突然钻进斩苍脚踝,他瞳孔瞬间染成金色,挥剑直刺解雨臣心脏。
解雨臣侧身避开,铜铃重重磕在昭明剑上,震耳欲聋的声响中,斩苍浑身颤抖着单膝跪地。
“臣臣...别管我...”斩苍的声音从牙缝里挤出,额角青筋暴起,“去...去阶梯尽头!”他突然将剑插入地面,剑身爆发出的强光暂时逼退虫群。
解雨臣咬牙点头,与张起灵朝着阶梯深处狂奔,身后传来斩苍与虫群缠斗的怒吼声。
阶梯尽头的青铜门缓缓开启,门内传来万千铃铛齐鸣。
解雨臣踏入的瞬间,六角铜铃与金翅鸟的共鸣达到顶峰,铃身裂纹中窜出金色锁链,将他拽入记忆旋涡。
他看见张家初代族长身披血袍,手持六角铜铃镇压发狂的金翅鸟;看见汪家先祖戴着黑袍人同款面具,将染血的帝印按在金翅鸟眉心;更看见自己幼时在解家祠堂,母亲偷偷将半块玉珏塞进他掌心的画面。
“原来母亲也是...”解雨臣喃喃自语,泪水混着血珠滴落。记忆旋涡突然剧烈震颤,黑袍人从虚空中踏出,手中帝印散发的威压将他死死压制。
“你以为拼凑出真相就能改变命运?”黑袍人扯下面具,露出与解雨臣五分相似的面容,“张家从百年前起,就是汪家棋盘上的棋子!”
解雨臣怒目而视,体内帝印的力量开始涌动,金色光芒在他周身流转。
“即便如此,我也不会让你们的阴谋得逞!”他大喝一声,将帝印中的力量转移到六角铜铃上释放,金色的音波如浪涛般冲向黑袍人。
黑袍人冷笑一声,手中帝印一挥,黑色的屏障挡住了攻击。
解雨臣看着黑袍人甩出的帝印,脸上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看的黑衣人洋洋得意,
解雨臣眼底散发冷笑,再次出手攻击,待黑袍人再次甩出帝印,他直接上前:“不是你的东西,还是别强求。让我告诉你他真正的用处吧”。
解雨臣的手上也出现一枚更加神秘的帝印。黑袍人脸色极为难看:“怎么可能”?
“怎么不可能”?解雨臣直接将自己的帝印抛入空中,黑袍人甩出的帝印,如同受到召唤,瞬间与解雨臣的帝印合二为一,伴随着空中阵阵电闪雷鸣,绽放出神秘莫测的紫金光芒。
黑袍人眼睁睁看着,真正的帝印是何模样,且回到他的主人身旁。
与此同时,张起灵在青铜门外与无数黑影激战,黑金古刀上的紫光愈发浓烈。
他忽然发现刀身映出的自己,眼瞳竟变成了金翅鸟的竖瞳。
而被困在噬魂蛊幻境中的斩苍,正被无数记忆碎片撕咬,恍惚间听见解雨臣带着哭腔的呼唤,从记忆深处传来...
黑袍人被帝印的威压压得单膝跪地,喉间腥甜翻涌,却仍死死盯着解雨臣那张似熟悉的脸。
他很是不甘心,他动了动手指,一根琴弦出现,他手指轻轻一弹,琴弦化成金色锁链突然暴涨,缠住解雨臣的手腕。
将他往记忆旋涡深处拽去,更多画面如潮水般涌入脑海——母亲临终前咳血在玉珏上,血渍竟与帝印的纹路完美契合;张家祖祠的暗格里,藏着与解家老宅同样的桂花香囊。
“你究竟是谁?”解雨臣抹去嘴角血迹,声音沙哑如破锣。
黑袍人突然发出尖啸,周身黑雾化作万千锁链,将张起灵死死缠住。黑金古刀上的白光与锁链碰撞,溅起的火星竟在空中凝成微型金翅鸟,转瞬又被黑雾吞噬。
“我?”黑袍人摘下面巾,露出脸庞与解雨臣有五分相似的完整脸庞,按你爹爹的辈分“你该叫我...二叔;按你娘亲的辈分你该叫我二舅父。
当年你娘亲为了给你充足的生长空间,为了她能你更好的孕育你,闯入了鸿蒙神殿,将父神本该赠予我的三十六品灵蕖吞入腹中,这也就罢了。
可她千不该万不该趁我虚弱时入侵我的世界,吞噬我的本源,只为你这小家伙能健康成长。
如今,也该是你还债的时候了!”话音未落,黑袍人身后无数帝棺迸发强光,将解雨臣卷入一个由无数帝棺组成的囚笼。每个帝棺里都囚禁着他熟悉的人,张起灵、胖子、甚至昏迷中的斩苍,他们的身体正被金色甲虫啃噬。
张起灵的眼瞳彻底变成竖瞳,刀锋所过之处,黑雾竟开始畏缩。他瞥见记忆旋涡边缘的解雨臣,突然挥刀斩断缠住自己的锁链,刀身上的紫光如活物般窜入帝棺。
黑袍人发出惨叫:“你疯了?那白光会让金翅鸟彻底失控!”
被锁链禁锢的斩苍突然暴起,昭明剑贯穿自己的左肩,鲜血溅在噬魂蛊群上。奇异的是,那些甲虫触碰到他金色的血液竟开始自燃。
“臣臣...接着!”斩苍将燃烧的昭明剑掷向囚笼,解雨臣本能地用双手接住,棺身裂纹中涌出的金红光芒与火焰融合,瞬间烧穿帝棺囚笼。
“原来如此...”解雨臣看着手中燃烧的剑,又望向张起灵刀上的紫光,“张家血脉是钥匙,我的血脉是燃料,而金翅鸟...根本就是你们汪家用来摧毁张家的武器!”他将六角铜铃、昭明剑、帝印同时抛向空中,三物相撞的刹那,整个空间开始扭曲。
记忆旋涡中的画面再次翻转,解雨臣看到更久远的真相——初代张族长与金翅鸟本敌对。
汪家先祖用金翅鸟一族从司命那夺来的残缺帝印强行剥离张家血脉,又将汪家血脉混入张家,只为制造能复活息微的“祭品”。
黑袍人见势不妙,化作黑雾欲逃,却被张起灵一刀钉在石壁上。
“想走?”解雨臣的声音冰冷如霜,帝印悬浮在他的掌心,发出摄人心魄的声响,
“你以为张家世代守护的秘密,真的只是为了青铜门?”话音未落,整个密室开始坍塌,金翅鸟的虚影从废墟中升起,而斩苍燃烧的剑、张起灵白光的刀,与解雨臣手中的帝印,竟组成了灭杀金翅鸟的最后一道枷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