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坐标是你父亲笔记本里写的,你不如回忆一下,2017年9月前后,你父亲有没有什么异常?”
“我那时候刚开学,一周才回家一次。只知道公司陷入多方纠纷中,他也因公司的事状态很差,却一直强撑着没有告诉我发生了什么,只让我安心学习,等妈妈回家。
后来,我突然就失去了妈妈的消息,怎么都找不到她。我问爸爸,爸爸只让我等,说妈妈一定会回来……”
沈愿鼻尖泛酸,水雾逐渐漫上眼眶,她不敢眨眼睛,怕眼泪决堤情绪也会崩溃,“爸爸没过多久就得了胰腺癌,一直缠绵病榻,直到两年后去世……这期间,我妈妈依然没有消息。”
涂警官沉默地递过一盒纸巾。
她扯了张纸巾攥在手心,隔着被水雾笼罩的视线盯着电脑上的监控截图。
那名妇女的侧脸轮廓,只要一眼就能认出是谁。
……
走出警局时,沈愿精神恍惚的不知该往哪个方向走,下意识摸出手机,点开与沈煜的聊天记录,一直往上翻,试图找出家庭也曾幸福美满的证据。
她不明白原歆为什么会在非法医疗机构工作。
也不知道原歆到底发生了什么。
只知道苦苦寻找的亲人……可能真的回不来了。
一辆黑色轿车无声地停到她脚边,驾驶室车窗降下,是谢家配备的白司机,上次半夜去处理张阿婆店铺纠纷时,也是这位。
“太太,真的是你。”
沈愿怔了怔,意识有些茫然混乱,“白叔,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来这里办点事,远远看见你的背影,觉得很眼熟,就过来看看。”白司机下车替她拉开车门,“天快要下雨了,我送您回去吧。”
沈愿刚坐上车就有豆大的雨滴砸在车窗上,没过半分钟,瓢泼大雨倾泻而下,随之一起来的还有谢宴生的电话。
她按下接听,男人熟悉的声音自手机听筒传来。磁性的声线语调沉静,似山间泉水慢慢淌过溪流,清洌又平缓。
“张嫂说,你出门了?”
沈愿从喉间挤出一声回应,想了一会儿问他,“你什么时候回来?”
“明天上午的航班。”谢宴生笑了声,“想老公了?”
沈愿说,“我有件事,想当面问问你。”
谢宴生那边安静了两秒,“乖乖在家等我。”
“好。”
沈愿回到家只吃了小半碗稀粥,睡前又吃了感冒药,药效一上来,沾床就睡。
半梦半醒间,感觉额间贴上一片微凉触感,她努力睁开眼皮看过去,昏暗光线中,隐约可见一道挺拔的身影轮廓。
“沈愿,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