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冷笑:“你倒是不错,还能低下头来来见见我这老婆子,不像我那位儿媳妇啊,成天供着他那处佛堂,府里头的事物是一点都不大管。”
当着旁人的面说自己的儿媳妇不好,这并不是什么慈善之家会做的事,侯夫人淡淡的看了一眼老夫人,突然觉得有些厌烦,便笑着说道:“供奉佛祖也是为家中积善,永昌侯夫人也是多亏了一直在供奉佛堂,这才能躲开这次凭空而来的腌臜事。”
“什么腌臜事!”老夫人气恼,“莫非在你们这些人看来我摔瘫了身子躺在这里,便是个腌臜的玩意儿了。”
“岂敢,岂敢,老夫人,你这是误会我了,我说的哪里是这件事,是你府上……”话说到一半,侯夫人赶紧捂住嘴。
老夫人心生不妙:“我府上怎么了?”
侯夫人低垂着眼,不肯再说话。
老夫人却越发的焦急:“依兰,你说,府上可是出什么要紧事了。”
依兰小娘低着头不敢吭声。
老夫人看依兰小娘这幅样子,越发不安,她赶紧抓住了宁远侯夫人的手:“你说,你告诉我,我们府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宁远侯夫人看着自己被抓住的手,眼中满是嫌恶,他不着痕迹的将自己的手抽了回来,随后轻声说道:“老夫人还是不要知道的好,毕竟不是什么风光的事,您现在身子不好,若是被气着了,反倒不是什么好事!”
“我让你说你就说,吞吞吐吐的。”老夫人气急。
宁远侯夫人原本也没打算瞒着,她倒也不是什么坏心眼的人,只是她低着头来赔礼道歉,已经受了多大的委屈,可偏偏这老夫人还装腔作势起来,便是他有再好的脾气,也不想忍着他。
“老夫人,这可是你自己让我说的,到时候您若是有个不满意的,可不能再说是,我在您这边吹的耳旁风。”宁远侯夫人微微挑眉。
“说!”
“原本我也是不想说的,这事便是说一嘴我倒是嫌脏,只是您是长辈,您既然问了,我若是不说,那便是晚辈拿桥那便是晚辈的错!”宁远侯夫人低声说道,“老夫人大约还不知道吧,前些日子永昌侯在宫门口晕倒了,陛下当即便派了太医来给永昌侯诊治,不看还好,这一看不得了,永昌侯得的可是不治之症,是那烟花流向才会得的花柳病!”
话音一落,老夫人的脸瞬间变得惨白。
宁远侯夫人自然也是瞧见了,只是如今的他心中畅快,自然也顾不得他的脸白不白了,只自顾自的说道:“要我说啊,永昌侯这也太不检点了,这把年纪了竟然还得这种病,小侯爷至今还委屈,往后怕是也不好说亲了!”
“胡说八道!”老夫人突然翻了脸,随手拿起一旁的枕头,向着宁远侯夫人砸了过去,“你这个贱人胡说八道!你给我滚,你立刻给我滚出去!”
好在宁远侯夫人躲得快,这才没有挨到那一下,但从小养尊处优的他哪里受过这种屈辱,当下便没忍住开口骂了起来:“你自己非要问我同你说了,你又说我胡说八道,要我说你那儿媳妇是真聪明,知道你那儿子作风不正,这才年纪轻轻的就皈依了佛,免得被他传染得那不干不净的病。”
“你,你,你……”老夫人一时气急,捂着心口两眼一翻,竟然直接就晕了过去。
依兰小娘被吓了一跳,随后快步冲了出去,在外头大喊道:“快来人啊!老夫人晕过去了,赶紧去请太医过来!”
永昌侯府顿时乱作一团。
宁远侯夫人铁青着脸从院子里走出来的时候,正巧遇上了匆匆而来的贺兰辞。
贺兰辞下意识的对着宁远侯夫人行礼,只是还没等到他说话,屋里头突然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哭声。
贺兰辞心下一沉,立刻冲了进去,才发现老妇人已经口吐白沫。
这人眼见着就要不行了。
永昌侯老夫人病重的事,传到宫里的时候,太后刚在盘算给皇帝选妃的事情。
皇帝每每提起此事,都会找各种理由躲开,太后连着小半个月都没能抓住皇帝说这件事。
太后为此心忧的很,便决定干脆自己定了人选,皆时再让皇帝从中选几个心仪的。
朝臣女儿的画像一批接一批的送进来,其中不乏美艳不可方物的千金,太后娘娘瞧着分外欢喜,只觉得个个都漂亮,个个都可以做她的儿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