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还没亮透。
整个榆树沟就已经像一个上了发条的闹钟,准时地躁动起来!
打了胜仗,士气正虹!
再加上莫爷亲自下达的“海岸开发”最高指示!
村民们那叫一个干劲十足!
在陆明远的统一调度下,青壮年劳动力被分成几拨。
一拨跟着石头,扛着工具和刚出炉的铁矛铁盾,雄赳赳气昂昂地开赴海岸线,开始在前几天选好的高地上,搭建海岸前哨站的框架。
砍树!
搬石头!
挖地基!
虽然条件简陋,但大家心里都憋着一股劲——要把这里建成榆树沟的“海景第一哨”!
另一拨人,则在墨生和公输班的带领下,来到了靠近废弃渔村的那片平坦沙滩。
他们的任务,是建设榆树沟的第一个“经济特区”——盐场!
“都听好了!按照墨师傅画的线,挖!”
“这边!引水渠要挖深一点,保证涨潮时海水能顺利流进来!”
“那边平整沙地,要修成这样长条形的格子,这是晒盐池!”
公输班拿着一根木棍,在沙滩上比比划划,墨生则在一旁不断完善细节。
村民们挥舞着铁锹、木铲,热火朝天地干了起来!
每个人都憧憬着,以后能吃上自家产的、不要钱的白花花的盐!
干活的力气都仿佛大了几分!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有点骨感。
几天下来。
前哨站的了望塔倒是搭起了个雏形,看着有模有样。
但盐场这边,进展却不尽如人意。
传统的晒盐法,效率实在太低了!
得看天吃饭!
天气好,太阳足,晒上好几天,才能在盐池底部刮下薄薄一层盐。
而且这盐,颜色发黄发灰,颗粒粗大,尝一口……又苦又涩!
跟之前从破庙缴获的那些官方精盐,简直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这……这盐也太难吃了吧?苦得发齁!”有村民尝了一小撮,脸都皱成了苦瓜。
“是啊,还这么少……这么晒下去,猴年马月才能管够全村人吃啊?”
捕鱼那边,情况也差不多。
用简易的麻绳渔网和鱼叉,在近海忙活半天,捞上来的大多是些小鱼小虾,根本不够塞牙缝的。
看着最初的兴奋劲儿过去后,村民们脸上渐渐浮现的些许失落,还有墨生、公输班那紧锁的眉头……
韩莫本体在神像里,有点坐不住了。
“啧,忘了这茬了。”
他一拍脑门。
古代晒盐技术,确实原始啊!海水里可不止氯化钠,还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氯化镁、硫酸镁啥的,那玩意儿可是天然泻药,味道能不苦涩吗?
指望这个实现“吃盐自由”?怕不是要等到地老天荒!
而且这盐的品质也太差了,长期吃这种杂质多的粗盐,对身体也不好。
不行!
必须再来一次技术升级!煮盐法是必须的,但光煮和过滤还不够,得加点“科技与狠活”……啊呸,是“神仙点化”!
他立刻沟通正在海岸边“巡视指导”的“韩老爷爷pro max”。
……
盐场工地上。
墨生和公输班正对着那几个产量低得可怜、刮下来还齁苦的晒盐池,唉声叹气。
“公输兄,此法效率太低,所得之盐,杂味甚重,苦涩难咽,长此以往,怕是……”墨生愁眉不展。
公输班也是一筹莫展:“是啊,靠天吃饭,终究不是长久之计。可这制盐之法,自古便是如此,想要去除这苦涩之味,难道……还有其他门道?”
就在两人百思不得其解之际。
“韩老爷爷”溜溜达达地走了过来,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二位先生,为何事烦忧啊?”他明知故问。
“莫爷!”两人赶紧行礼,“我等正为这制盐之事发愁,此法效率低下,产盐质劣味苦,实在……”
“韩老爷爷”摸了摸胡子,抬头望天,眼神深邃,仿佛在神游天外。
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缥缈:
“老朽方才,偶观潮起潮落,心有所感……”
来了来了!熟悉的配方!熟悉的味道!
墨生和公输班精神一振,赶紧竖起了耳朵!
只听“韩老爷爷”继续说道:
“海水蕴盐,遇阳则析……此乃常理。”
“然,何需借助烈日?以火代之,或可加速?”
“水汽蒸腾,盐自凝结……此其一也。”
“其二,海水中杂质颇多,入口苦涩。若能效仿滤水之法,以细沙、木炭滤之,虽可去浮尘,然苦涩之根源,未必能除尽。”
“老朽观那盐晶凝结,似乎……先成者色泽更纯,后余之卤水,尝之更苦。”
“或可……于盐将凝未凝之际,分次取之?又或……待盐结晶后,以少量清水涤荡其表,再行干燥?”
“其三,凡火之力,终有极限。若以那……黑石为薪,其火更旺,其力更猛,或可……事半功倍?”
“嗯……似乎……还可将锅釜做得……底阔口浅,受火更均,水汽易散……”
“韩老爷爷”断断续续,仿佛是灵光一闪,随口说了几句“感悟”。
但这些话,听在墨生和公输班耳中,却如同惊雷炸响!振聋发聩!
以火代日?!煮海为盐?!
用沙炭过滤海水?!
还要分时候捞盐?!或者洗盐?!去除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