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轻柔,又一样的遥不可及。
肖毅指尖捏着一枚皱巴巴的护身符,边缘还残留着被揉皱时的褶皱。
那是他不久前在街角奶茶店送给她的礼物,后来却在垃圾桶里被他失魂落魄地捡了回来。
那天他从奶茶店离开后,鬼使神差地在原地停留。
远远望见她脚步轻快地奔向另一个男人。
将他精心准备的护身符转手塞进对方掌心,眼底跃动着他从未见过的炽热光芒。
她仰头望着男人时的神态那样温柔殷切,是生怕那人误解这份心意。
待她离去后,男人面无表情地将护身符丢进垃圾桶。
坠子撞上桶壁的声响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他心口。
没有真心被践踏的屈辱感,只有潮水般漫上来的无力。
原本就是他一厢情愿,送出去的东西被退回或丢掉都在情理之中。
他没办法去责怪任何一个人。
她只是不喜欢他而已,有什么错?
他望着路灯下自己投在地面的影子
肖毅苦涩的笑了笑。
是他自己不够好罢了。
指尖抚平褶皱,却抚不平那些年在实验室里,无数次想开口却又咽下的告白。
今年是他认识苏璃的第四个年头。
那年他在国外攻读硕士,导师穆博士难掩喜悦地领来个小女孩,说是给他找了个师妹。
穆博士收徒向来严苛,偏爱天赋与努力兼具的学生,且从未收过女弟子。
苏璃是第一个。
彼时他是20岁的硕士,跟着穆博士攻破无数科研难题。
自恃天之骄子的他,却在见过16岁的苏璃后自愧不如。
那些令他辗转难眠的课题,她总能迅速拆解出清晰的逻辑链。
笔尖在草稿纸上落下的公式,像星光一样璀璨有序。
没有人会不喜欢天才,尤其是像苏璃这样,将聪慧与清冷融于一身的漂亮天才。
他当然也不能免俗。
肖毅望着她逐渐消失在眼前的背影,喉间泛起一丝苦涩。
月光落在他肩头,像极了实验室里她总穿的那件白大褂。
洁净、明亮,却永远隔着一层触不到的距离。
他忽然想起老师说过的话:
“苏璃的天赋是燃烧的恒星,而我们不过是围绕着它运转的尘埃。”
原来有些光,生来就不是为了照亮某颗渺小的星。
他其实是有些恨的。
恨什么呢?
恨明月高悬独不照我。
她没给过他一丝优待,连告白的机会都没给过。
可能除了利用师哥这个身份让他有机会和她并肩之外,他别无他法。
肖毅往回走,还是不禁设想。
她非要喜欢一个男人的话,为什么不能是他。
……
苏璃抱着盒子不紧不慢地往回走。
冬日的风裹着凉意,小区里比往日安静许多,悠长的步道上看不见半个人影。
她的公寓楼藏在最深处,电梯攀升至5楼,感应灯随着她的脚步次第亮起。
昏黄的光晕在走廊尽头汇集成一片暖芒。
直到那抹黑色身影撞入眼帘,苏璃的脚步才蓦地顿住。
时屿白双手插在黑色大衣口袋里,倚着窗边凝视着窗外浓稠的夜色。
肩线绷得极直,连下颌线都冷硬得像淬了冰。
即便听见她的脚步声,那双墨色瞳孔也依旧凝固在远处的夜色里,纹丝未动。
苏璃眉心微拧,加快步子走向他,
\"屿爷,你怎么来了?\"
几步,她在他身侧站定。
门前感应灯骤亮的刹那,时屿白终于缓缓偏过头。
苏璃这才看清他紧抿的薄唇、深潭般的黑眸,连眼尾都凝着冰碴子。
心脏猛地漏跳半拍。
他在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