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钰回头一看，却见着白启手里握着雷斩，对着自己身上和白赫伤口一样的位置刺了下去。 肖钰锁着眉头，“啧”了一声，对眼前这个执拗的年轻人很是惋惜。

项红枫慌忙赶到白启身边，一把扶住正要歪倒的白启，道：“师哥你疯了！”

白启抬眼看了一下项红枫，悲伤的说道：“虹......虹师妹，都说父债子偿，师父杀了那么多人，我......我来替他赎罪。”说着，两颗大大的泪珠便从他的双眼眼角滑落出来。

项红枫一看，白启胸口的短刀，正是削铁如泥的雷斩，整个刀身都插了进去，只剩个刀柄在外面，心就凉了半截。

项红枫气恼道：“你又不是大长老，他是他，你是你，何必把罪责揽到自己身上！”

白启道：“师父把我养大，我说过我会用命酬谢他，如今我杀了他，也该兑现自己的话，了结了自己。其实，也是我胆小，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族人，该怎么开口说......说那些老百姓都是......都是师父杀害的......我......我做不到，说不出口。”

白启有点激动，胸口又涌出一股鲜血来。项红枫把止疼药撒到白启的伤口处，想让白启少点痛苦。

项红枫泪眼婆娑，心痛道：“我都看到了，大长老不是你杀的！是大长老自己撞上你的剑，这不怪你。你为人坦荡，白氏人人皆知。大长老所为又不是你能左右的，你又不是他的亲儿子。师哥，你为什么非得走绝路呢？”

白启道：“师妹，别哭，临死前......还能......见你一面，我知足了。师妹若有心，以后......记得为我烧个纸钱。”

项红枫用力的点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颗颗的滚落到白启的脸上。

项红枫看到白启眼神转向肖钰，知道他定是有事要交代，道：“肖掌门，我师哥有话对您说，烦请您离近一些。”

肖钰放下白赫的尸首，蹲下身来，附耳过去。白启道：“我师父......的后......事，就拜托您了！雷斩......雷斩就......作为对您的谢礼！”

肖钰看着白启，郑重的回答道：“好，我会办妥当。”

白启知道肖钰和白术颇有交情，他既然答应为白赫处理后事，必然不会食言。心愿已了，白启盯着项红枫的脸，用尽最后的力气把这个自己曾心仪过的姑娘记在心间，面带微笑，便撒手而去。

虽然项红枫不曾对白启动过心，但对她来说，这个正直善良、倔强执拗，心甘情愿被她“敲竹杠”的师哥，是她在白氏学艺的这段时间里面对她最好的一个同门了。如今看着白启死在自己眼前，还是为着别人的罪过而死，她内心甚是悲痛。

项红枫抬手把白启的半睁的眼皮覆了下来，擦掉自己的眼泪，叹道：“师哥啊师哥，我早劝过你，不要把一切看得太重，你从来也不听......”

肖钰道：“姑娘，打算怎么处理白启公子的后事？”

项红枫把眼泪擦干，将白启平放下来，取下白启身上的雷斩，用手帕擦干净，然后从白启胸前的内袖里掏出刀鞘，将雷斩放进去。

项红枫嘘了一口气，双手托着雷斩交给肖钰，道：“我师哥说了，雷斩作为您打理大长老后事的谢礼，还请您收下。”

肖钰接过雷斩，道：“既如此，我便收下。走吧，带上他们师徒的尸首去白氏宗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