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祁渊嘴角勾起残忍的弧度,“她既做得出来,就别怪我不念及母子情分,萧城的小院已经被我控制起来了,若是她稍有异动,正好能做我手里的把柄。”
太后虽然失势,但母家的势力还在,若想给裴祁渊出难题,也不是什么难事。
上回利用舆论给裴祁渊施加压力不就是?
江知晚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你这个安排确实妥当,但是还要让她知道才好,否则她会没有顾忌的。”
“自然,”裴祁渊拉着她的手走到龙床边坐下,“外面这些事朕自有打算,你不必操心,你只要让自己过的快乐就好。”
他温声道:“朕听说你为着宫里的琐事累的不成话,我听了很不受用,给你掌权是让你享福的,你可明白?”
江知晚感动的笑了笑,轻声细语的道:“我当然知道皇上的用意,但后位空悬,下面的人有事拿不了主意,自然就问到我这里来。”
说着,又想起赵悦如那落寞的背影,心里难免不忍。
她知道,像她这样的女子关在宫里,说不定最后就是郁郁而终的下场。
她有心为赵悦如说几句话,让裴祁渊放了她,可自己刚刚跟他坦白,这个时候说怕是不大合适。
裴祁渊专注的看着她,伸手摸了摸她的脸颊,“有什么事要说吗?怎么欲言又止的?”
江知晚犹豫再三还是摇了摇头。
裴祁渊叹了口气,拉着她躺到龙床上,伸手把她揽进怀里。
“晚晚,你不要顾虑那么多,我虽然现在身为皇帝,但初心没忘,你永远可以做那个曾经的自己,咱们之间不需要隐瞒和顾虑。”
晚晚……
这个称呼她已经很久没听过了,陡然从他嘴里唤出来,只让她热泪盈眶。
她乖顺的点了点头,嚅嗫着唇道:“其实也没什么,只是心疼赵悦如罢了。”
裴祁渊跟赵悦如下过两次棋,当然知道她对自己无意,不由得叹息道:“她确实不适合留在宫里,不过眼下她已经入了玉谍,再想出去怕是难了,只怕要搭上一辈子。”
只要不是江知晚的事,他都不甚在意,轻飘飘的就可以让一个女子葬送一生。
江知晚心中悲悯,抓着他的前襟撼他,“就不能想想办法吗?她那么豁达那么自由,让她就这么断送了实在过意不去。”
裴祁渊被她摇的骨头的软了,无奈的道:“好吧,我再想想办法。”
烛火彻夜明亮,两人抱在一起彻夜长谈,好似要把这几年没说的话一口气说完。
直至天快亮的时候江知晚才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裴祁渊却一夜未合眼,他不舍得睡,怕眼前的一切都是梦境,一双黑眸眷恋的看着她。
晨起时,他小心翼翼的下了床,怕惊扰了她的好梦,便命人换个地方伺候。
一晚未睡,他却精神大好,连伺候的宫人都感觉到皇上今日心情格外的爽朗,眉宇间的阴郁之色都淡去。
下了早朝,赵德小心的问:“陛下是去御书房还是回去休息?”
顿了顿又道:“您一晚没睡,不然今儿先歇歇吧?”
裴祁渊摇了摇头,沉声道:“太后那里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