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悠悠叹了口气,“国事艰难,我当嫔妃的不能帮衬反倒行为奢华,自个儿都觉得愧对祖宗。”
喜子懂礼的点了点头,把百褶裙珍而重之的收拾起来,又找出素青兰花袍给她穿上,感叹道:“娘娘真是天上地下独一份的贤惠,若是叫皇上知道了,定会感动的。”
主仆俩正说着,便听赵德一声唱和。
孙嘉宁快步走到门口迎驾,捏着礼数蹲礼在门口。
须臾,裴祁渊走了进来,在孙嘉宁头顶顿了顿,不冷不热的道:“起身吧。”
说罢便向里间走去。
孙嘉宁亦步亦趋的跟在后头,心脏跳的乱了节奏,像是有只小鹿在胸口乱撞,面上却镇定从容。
裴祁渊在江知晚那吃了排头,这一路上看什么都不顺眼,憋着一肚子火到了关雎宫,擎等着找些事出来挑眼撒气,可一见她沉静如水的气质,反倒平和下来几分。
况且一个大男人还是皇帝,跟个没见过正脸的嫔妃找别扭,说出去也灭威风。
他不自在的清了清喉咙道:“别拘着了,朕又不是幽刑司里的管事,还要你立规矩,你这么紧张,倒好像朕苛责。”
孙嘉宁赶紧蹲了个福,温声道:“皇上这么说可是折煞臣妾了,世上谁不知道,皇上是第一宽和的圣主明君,正是因为此,臣妾才不敢在皇上面前放肆。”
裴祁渊哼笑一声,不以为然的道:“你倒是个温吞人。倒比有些给脸不要脸的妾妃强!
改明儿你也把自己守礼的心得跟宫里的嫔妃讲讲,好叫她们知道知道该怎么伺候圣躬。”
孙嘉宁谦逊的道:“皇上抬举了,臣妾哪有那样的本事,宫中姐妹各个都是温雅娴静的,臣妾这点规矩讲出去要招人笑话的。”
说着,又指了指侧殿里备好的饭菜。
“皇上从职上下来怕还没用晚膳吧?臣妾这里已经备好了,请皇上移驾。”
裴祁渊气都气饱了,哪里还有胃口,只挥了挥袖子道:“用膳不急,你陪朕说说话吧。”
孙嘉宁顺从的应了一声,手心紧张的捏出了汗,又惦念皇上饿肚子,趁他不注意给喜子使了个眼色。
须臾,喜子端上碗桃蜜乳酪来。
孙嘉宁接过来双手送到裴祁渊面前,“皇上没胃口,不如先喝杯乳酪垫垫,您日理万机,若是肚子上闹了亏空伤了身子,这满天下的臣民该倚仗谁呢。”
她说话轻声细语,加之性子里带的不温不火的速度,听起来很能叫人平和下来。
裴祁渊看了她一眼,接了乳酪喝了一口,随即嗤笑着道:“天下臣民?朕身边的人都还没料理明白,说什么天下。”
孙嘉宁听他这声气,定是在哪不痛快了,窝着火的等着撒气,不由得轻声道:“皇上,可是朝政上不舒心了?或是后宫的姐妹?臣妾虽然无能,但很愿意为皇上纾解一二。”
裴祁渊瞟着她,虽然他性子深沉,城府极深,但压抑久了难免有想爆发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