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晴回台北那天，我在禄口机场搞了个大阵仗。

\"你这是干什么？\"她瞪着我的\"欢送仪式\"——十个大爷大妈组成的夕阳红舞蹈队，正在航站楼里跳《小苹果》。

\"两岸文化交流啊。\"我得意地递给她一个礼盒，\"喏，送你的'两岸统一大业'护肤套装，左边是大陆配方，右边是台湾配方，中间这瓶精华液叫'九二共识'。\"

她笑得直不起腰：\"你就不怕被海关拦下来？\"

\"放心，\"我凑近她耳边，\"真拦下来我就说这是给未来媳妇的聘礼。\"

安检口前，雨晴突然拽住我的领子：\"记得你说的话，两周后我要在松山机场看到你。\"

\"保证完成任务。\"我行了个军礼，\"不过你得答应我，这几天要每天视频，让我检查皮肤状况。\"

\"色狼。\"她红着脸捶我，却在转身时偷偷抹了抹眼角。

回到空荡荡的美容院，我才发现生活突然变得索然无味。小王拿着面膜问我：\"爽哥，这个客户要敷多久？\"

\"敷到她想起前男友为止。\"我机械地回答。

\"啊？\"

\"哦，说错了，十五分钟。\"我揉揉太阳穴，掏出手机。屏保是雨晴在中山陵偷亲我的照片，她闭着眼的样子像只偷到鱼的小猫。

视频通话在晚上九点准时响起。屏幕那头的雨晴素颜扎着马尾，背景是堆满书的书桌。

\"这么用功？\"我趴在床上，\"不是说回台北就休息吗？\"

\"导师临时加的论文...\"她突然凑近屏幕，\"你换床单了？\"

我震惊地回头看了眼新换的蓝色床单：\"这你都能看出来？\"

\"当然，\"她得意地挑眉，\"原来那套有五个烟头烫的洞，现在这套...\"她突然瞪大眼睛，\"等等！你床头怎么有女士发圈？\"

\"这个啊...\"我慢悠悠地把发圈戴在手腕上，\"是某人上次忘在我这的。我每天戴着它睡觉，就像...\"

\"闭嘴啦！\"她把脸埋进手掌，耳尖红得像是要滴血。

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十三天。第十四天凌晨，我站在松山机场出口，举着块写着\"接林雨晴小姐——大陆指定老公\"的牌子。来往旅客纷纷侧目，有个大妈还掏出手机拍照。

雨晴拖着行李箱出来时，差点把箱子砸在我脚上：\"你要死啊！这么丢人的牌子！\"

\"效果不是很好吗？\"我笑嘻嘻地接过行李，\"一眼就找到你了。\"

计程车上，司机用闽南语问去哪儿。我刚要回答，雨晴突然按住我的手：\"这次让我当导游。\"

她带我去吃了永康街的牛肉面，辣得我直灌矿泉水。

\"大陆男生不是都很能吃辣？\"她坏笑着又给我加了一勺辣椒酱。

\"这是谋杀亲夫...\"我辣得眼泪汪汪，却瞥见她碗里飘着的红油，\"等等！你的怎么不辣？\"

\"台湾女生吃辣会长痘嘛。\"她眨着无辜的大眼睛，把我气得牙痒痒。

下午她带我去了台北美容院，说是要\"考察敌情\"。那家店装修得像个公主城堡，美容师说话轻声细语，听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们大陆服务都这么...直接吗？\"雨晴躺在护理床上小声问我。

\"我们讲究效率。\"我戴上手套，\"像这种黑头，在南京三分钟搞定，他们这要按摩半小时。\"

正说着，店长过来搭话：\"林小姐，这位是...？\"

\"我男朋友，南京的美容师。\"雨晴语气里带着骄傲。

\"大陆来的啊...\"店长笑容僵了僵，\"我们台湾美容手法比较温和...\"

\"温和不等于无效。\"我直接拿起仪器，\"借我用下这个？\"

十分钟后，雨晴脸上的毛孔干净得像刚剥壳的鸡蛋。店长看得目瞪口呆，几个美容师悄悄围过来偷师。

\"看见没？\"我得意地冲雨晴挤眼，\"这就叫'武统'。\"

回酒店路上，雨晴一直掐我胳膊：\"你刚才太不给人家面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