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稷一听官差说自己杀的是皇上的特使,知道事情闹大了,也不敢向北跑,而是向南门逃去。南门的官兵看到十多名官差追着刘稷,知道这人肯定是犯了什么事,想要阻拦,可这些官兵哪里是刘稷的对手,刘稷三五棍子打倒官兵,抢了一匹军马逃出城去。
刘稷怕有人看见,并不敢直接回舂陵,而是向东兜了好大一圈,将军马弃于路边,徒步返回家中。
按说舂陵距宛城并不远,当天出发,第二天就该返回,可刘稷直到第二天深夜还没有到家,刘演暗觉不妙,第三天一早正准备派人去宛城打听,就看到刘稷拖着疲惫的身躯返回家中。
刘稷将自己如何失手杀了皇帝特使之事说与四兄弟。
刘演当即表示:“不如我们也反了吧!若子丰兄杀了普通的官差尚且有回旋余地,但是他杀的可是王莽特使,此事断不会如此容易了结。不如我们就此起兵,省的日后官差来抓人。”
刘秀说:“子丰兄,不知你此行是否暴露身份?”
刘稷说:“应该没有暴露。”
刘秀说:“既然子丰兄没有暴露身份,那我认为此时起兵时机不对。第一,眼看就麦收了,我们起兵造反首先就要有钱和粮,今年收成不错,我们等秋收之后再起兵无论是钱也好,粮也好,都会更加充裕。第二,我们家不是大户人家,大哥广交天下豪杰,导致最近几年家里都没攒下什么家当,若要起兵还要争取豪强的支持,不然凭我们一家就算起兵也是小打小闹,难成大事。第三,我们东北边出了个叫田况的军官,此人深通兵法,击败了多路义军,但是我听说他的四万官兵都为私自招募,朝廷并不知情,王莽疑心极重,知道后断不会久留此人,我们要想起兵,必须等他被王莽除掉以后。此三点都为我们起兵的前提,缺一则不可。”
刘嘉说:“我知道此人,我有一朋友在他军中,据说他曾经上表朝廷,说匪患最初的时候规模都很小,但各县害怕朝廷降罪都会隐瞒人数,百人的上报十人,数百人的上报二十人,而郡府听到消息后便只派出少量部队去围剿,等剿匪部队到了当地却发现贼多势众,便会被击败,等郡府调集更多兵马来围剿之时,匪患已经势大,凭借一郡之力不可力敌,于是郡府再上报州府,等州府大军赶到之时,匪患就已经发展的更大,赤眉、绿林等义军均是如此。他建议朝廷不用拍重兵围剿,因为重兵所到之处皆会榨干当地钱粮,农民粮食都被征收了,活不下去就只有投义军,所以近几年匪寇越剿越多。应该将没有城墙的小县城,或者小封国的军队,粮草都统一迁入有城墙的大县城或是郡城中,实行坚壁清野,匪患无攻城设备,不会选择进攻城池,所到其他地方又无粮可抢,百姓投匪军也都是为了混口饭吃,当匪军也无粮可吃的时候,自会散去。”
刘演说:“如此说来此人当真有些本事,那起兵之事就暂且放下。”
果然,正如刘秀所说,没过多久,王莽看到了田况的奏表,觉得此人是个大才,但他私自募兵也恰恰说明此人不好约束。这种人才能越大,危害越大,若放任他继续募兵,实比匪患更加可怕,于是夺了他的兵权,派亲信之人接管了田况的大军。可亲信之人并无本事,接管部队不久便被义军击败,四万大军损失过半。
秋收结束后,整个舂陵都有了不错的收成,刘演家中粮食已堆积如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