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我就这么轻易原谅,那我这些年在苏家,在苏绮手下所遭受的无尽委屈与锥心痛苦,又算什么?我过往那些如履薄冰、饱受欺凌的日子,岂不是成了一场笑话?我又该把自己这伤痕累累的灵魂,摆在何种位置?”
话落,他胸腔剧烈起伏,不再有半分迟疑,转身便要大步迈离这满是伤心回忆的苏家。
恰在此时,苏元和王佳敏像一阵裹挟着浊气的狂风,风风火火地从外面闯了进来。
王佳敏脸上瞬间堆起了夸张至极的热情笑容,那笑容咧得过大,恰似涂抹过厚粉、僵硬刻板的面具,虚假得扎眼。
“哎呀,唐笑呀,走这么急干啥呀?好不容易来一趟苏家,咋能不留下来吃顿便饭呢?”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故作亲昵地伸出手,那姿态好似要去拉住多年未见的挚友,可动作却僵硬得如同在表演一场蹩脚、滑稽的闹剧。
“就是就是,咱爷俩今晚可得好好喝上几杯,好好唠唠这些年的事儿。”苏元也赶忙凑上前,伸出手一把抓住唐笑的手臂,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
那模样好似在极力挽留一位能带来巨额财富的贵客,可那眼神深处,却透着一丝藏不住的、不自然的慌张,仿佛害怕唐笑此刻的离开,会带走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
唐笑听到苏元这番虚伪至极的话,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毫不掩饰的厌恶,手臂猛地发力,用尽全力甩开苏元的手,那股子冲劲大得,差点让苏元一个踉跄,狼狈摔倒在地。
他用冰冷如霜、仿若能冻死人的眼神,直直地盯着这两人,一字一顿、咬字清晰地说道:
“从现在起,我与你们苏家再无半点瓜葛,过去那些被你们欺压、算计的种种,都已成为历史,咱们从此各走各的阳关道、独木桥。”
说完,他脊背挺得笔直,决然转身,步伐坚定有力,一步一步迈向门外,那远去的背影,透着一种令人无法反驳、不容置疑的决然。
王佳敏望着唐笑离去的背影,脸上那虚假到极致的笑容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脸的狰狞,五官因愤怒而扭曲。
她朝着地上狠狠吐了一口唾沫,嘴里骂骂咧咧道:
“呸呸呸,装什么装!等叶氏家族的人看清你这个干啥啥不行、吃啥啥没够的窝囊废,肯定一脚就把你踹得远远的,看你到时候还怎么得意!”
她的声音尖锐刺耳,仿若夜枭在深夜发出的凄厉啼叫,在这逐渐安静下来、空荡的苏家大宅里,显得格外突兀、惊悚。
“哼,真是小人得志,不就是攀上了叶氏家族这棵大树嘛,有什么了不起的!”
苏元也在一旁随声附和着,脸上满是嫉妒与不甘,五官都因这扭曲的情绪而微微变形。
他一边骂着,一边还气呼呼地跺了跺脚,那模样仿佛这样用力一跺脚,就能把心中那如熊熊烈火般燃烧的怨恨,都一股脑发泄出来。
唐笑头也不回,脚步匆匆地离开了苏家,一路疾行,回到了自己的唐家。
此时,天边的夕阳已渐渐西沉,晚霞褪去了最后一抹余晖,暮色仿若一块巨大且沉重的黑色幕布,正缓缓地、悄无声息地笼罩了整个世界。
妹妹不在,唐笑独自坐在院子里那冰冷的石凳上,周遭一片死寂,唯有偶尔从草丛中传来的几声微弱虫鸣。
他望着渐渐暗下来、仿若被墨汁浸染的天色,思绪像一团乱麻,剪不断、理还乱,开始认真思索起往后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