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墩子无奈地气呼呼地从怀里掏出慕容浩那块刻有“京兆府刽子手兼仵作”身份的腰牌,递给了那领队。
领队却并未接手,只是斜眼一瞥,便冷冷说道:“这腰牌的真伪我无法确认,你去找你们知府大人,让他开具一份证明,确认这腰牌的真实性,我才能放你通行。”
小墩子气得手指领队,正欲上前理论,却被慕容浩拦下。
慕容浩眯起双眼,锐利地盯着领队,心中已明镜似的——对方显然是故意刁难,意图将他激走,然后便可诬陷他故意不履行公务,使其遭受处罚。
对方自然不会承认刁难之举,反而会反咬一口,指责慕容浩不配合检查。届时,孤立无援的慕容浩将会更加名声狼藉,连皇帝和皇子都对他不屑一顾,自然任何人都能在他头上踩上一脚。
于是,慕容浩沉声质问:“是谁指使你如此对付我?你明明知晓我的身份,却还故意刁难,究竟有何居心?不,准确地说,你背后的主使有何图谋?”
领队轻蔑地一笑,嘲讽道:“别把自己看得太高了,你不就是个灾星吗?还需要别人特意对付?赶紧去找你们知府大人开具证明文书,证实你的腰牌无误,方能放行。若你真是刽子手,耽误了时辰,那可是死罪。”
慕容浩缓缓点头,语气冰冷:“若我开具了证明,你恐怕又会质疑其真实性,让我再去开证明,证明那份证明的真实性,如此循环往复。总之,不把我折腾得求饶是不会罢手的,对吧?”
领队冷笑一声,直言不讳:“算你聪明。你不知自己得罪了谁,难道不清楚自己的分量?别以为你有个世子身份,别人就不敢动你,那你就大错特错了。
现在的你,在我们眼中一文不值,因为你是个灾星,还是低贱的刽子手和仵作,你还指望别人把你当人看吗?我要是你,就会好好想想究竟得罪了谁,乖乖去磕头赔罪,趁着现在还有一点时间,不然真的耽误了大事,到时候你可就哭都没地方哭了。”
慕容浩略一沉吟,便已心知肚明是谁在背后搞鬼。身为老刑警,这点推理能力还是有的,无需使用读心术。最近他得罪的唯有兵部侍郎常景峰的夫人和女儿,而这位领队正是兵部直属,负责刑场警戒。
因此,几乎可以断定,常夫人和女儿回去后向常景峰告了黑状,常景峰便公报私仇,指使领队来刁难自己,意图让他低头赔罪。只是,不知是谁想得太多了。
慕容浩提前到达,此时监斩官陆泽尚未现身,因此他无法请陆泽出面处理此事。事实上,若兵部侍郎常景峰存心刁难,即便陆泽亲自作证,确认慕容浩刽子手的身份,领队也不会买账,仍会坚持要求出具书面证明。由于这些警戒士兵和领队隶属于兵部,而非京兆府,陆泽这位提刑官也束手无策。因此,要彻底解决此事,唯有与常景峰当面交锋,方能一劳永逸。
反正兵部距离不远,慕容浩毫不犹豫,带着小墩子转身离去,乘坐马车迅速抵达兵部,要求见常景峰。
常景峰在衙门内静候慕容浩前来服软,他坚信慕容浩必会现身,因为若慕容浩无法进入刑场执行刑罚,即便领队行为有些过激,却也合乎规矩,旁人难以指摘。
因此,常景峰已立于不败之地,但这对慕容浩而言,将是灾难性的后果。那位专挑瑞王及其子嗣毛病的皇帝,绝不会放过这一良机,这一点朝廷高官尽人皆知,这也是常景峰坚信慕容浩会低头赔罪的主要依仗。
听闻慕容浩求见,常景峰虽不敢将事态闹大,影响刑场处斩,但对方既然肯低头,他也乐见其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