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前推测，口吐黑血并非萧婕妤那一脚所致的内伤，而是白婉霜所赠药丸中的朱砂损害了贵妃的肠胃。

此前用读心术观察白婉霜时，她神情慌乱，显然知晓这药丸会对胃部造成损害。朱砂含量严重超标，远超常规药丸，足以迅速摧毁贵妃的健康。

难怪那天见到贵妃时，尽管她盛气凌人，但眉宇间却透着明显的疲惫。

慕容浩已基本理清了案件的关键问题，准备面见皇帝。然而，在离开前，他决定再查看高贵妃的尸体，以防遗漏。

这是钦案，死者又是贵妃，若有疏漏，必须尽快弥补，否则向皇帝禀报时发现问题，后果不堪设想。

他走进里屋，站在床边，凝视着仰面躺着的高贵妃，目光落在她那玫瑰红的嘴唇上。

因天气寒冷，且慕容浩特意要求保持低温，以防尸体腐败。尸体面部与刚去世时相差无几，未见腐败迹象，那玫瑰红的嘴唇显得格外刺眼。

慕容浩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问跟进的黄嬷嬷：“贵妃娘娘脸上的妆容厚吗？尤其是粉底。”

古代亦需化妆，以遮盖面部瑕疵。好的粉底自然服帖，虽不及现代化妆品，但皇家所用仍颇为讲究。慕容浩几乎未察觉贵妃打了粉底。

黄嬷嬷答道：“是的，贵妃娘娘虽天生丽质，但近期精神欠佳，脸上出现黑斑，肤色暗淡，故需较厚的粉底来遮掩。奴才以为，贵妃娘娘是因操劳宫中事务、牵挂皇上，才略显憔悴。”

“去打一盆水来。”慕容浩打断了她，吩咐黄嬷嬷立刻让宫女端来一盆水。

慕容浩对郭小妹说道：“你来帮贵妃把脸上的粉全部擦掉，要擦干净。”

郭小妹不明白慕容浩为何要给死人卸妆，别人还给遗体化妆以使其看起来更自然，他却要把原本的妆容擦掉。不过，郭小妹并未多问，便依言用毛巾沾水，仔细地擦洗了贵妃娘娘的脸。

擦完后，她惊讶地“咦”了一声，说道：“贵妃娘娘的脸怎么这么红啊？跟樱桃一样。”

慕容浩叹了口气，解释道：“看来我之前的判断是有依据的。贵妃娘娘的嘴唇变成玫瑰色是因为一氧化碳中毒，也就是炭火的烟中毒了。

但当时她的脸并未发现任何颜色变化，让我未能坚持之前的判断。不过，我忽视了一点，她使用了遮盖效果很好的粉底，所以脸上颜色的变化才不明显。

而我无法检查她的身体，导致漏掉了一个关键细节。尸体勘验如果不全面，会产生很大偏差，这真是一个教训。”

郭小妹听不懂，问道：“你在说什么？为什么贵妃娘娘脸上会出现玫瑰一样的颜色呢？”

“我说了你也听不懂，就别问了。”

郭小妹不服气，反驳道：“我没有你说的那么笨，好吗？我好歹也念过诗书，就算不能出口成章，但文章的好坏我还是能看出来的，别人说的话我也能听懂，你倒解释我听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