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池冰面在月光下泛着鱼鳞般的冷光,陈青山伏在观测站的断墙后,防寒手套已被水晶兰根须撑破。右臂的异变在零下四十度的严寒中稍得抑制,但那些半透明的根须仍在皮下蠕动,像无数条急于破茧的冰蚕。
“东北方三公里,七辆雪地摩托。”王铁柱的夜视望远镜蒙着白霜,“看尾焰是改装过的军用引擎。”他哈出的热气在睫毛上结冰,七星痣在眉心凝成颗红痣——参籽反噬的伤口又开始渗血。
金铃儿蹲在废弃的气象仪旁,鹿皮挎包里的萨满法器已换成军用炸药:“七星会的残党比我们先到,冰面上的黑点是他们的钻探设备。”她颈后的鹰神刺青被冻得发紫,“不能让那口棺椁沉入天池!”
陈青山试着握紧猎刀,水晶兰根须却缠住刀柄不肯松手。自菌核之战后,这些根须就仿佛有了自主意识,每当靠近龙脉异常处便会躁动。此刻冰层下传来的震动,正让根须如嗅到血腥的狼群般兴奋。
山魈群的嚎哭突然从西北方传来。三十多头山魈踏雪狂奔,犄角上绑着的兽皮在风中猎猎作响。领头的独眼山魈肩扛青铜棺椁,冰晶在棺盖的“陈青山 葬”字样上折射出妖异的虹光。
“动手!”岩温的傣刀劈开伪装网。五枚燃烧弹划破夜空,将七星会的钻探平台化作火球。混乱中,陈青山的水晶兰右臂突然失控,根须如标枪般刺入冰面——太岁精魄的共鸣让他瞬间感知到冰层下的恐怖:三百米深的湖床上,七根刻满双头鹰纹的青铜柱正缓缓升起!
“他们在激活日伪时期的镇龙桩!”金铃儿扯开炸药包引信,“四五年关东军溃败前,在天池底埋了七根邪柱...”
枪声撕裂了雪夜。七星会残党架起反器材步枪,12.7毫米子弹击碎了观测站的残墙。陈青山翻滚躲避时,水晶兰根须突然缠住王铁柱的脚踝——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根须裹着王铁柱的七星痣渗出的金血,竟在冰面绘出精确的青铜柱方位图!
“我的血能定位镇龙桩!”王铁柱忍痛割开手腕。金血渗入冰层,七个猩红光点随即显现。岩温的炸药包精准落入定位点,冲击波震得冰层开裂,碎冰如刀雨纷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