鼓声响起时,柴房屋梁垂下无数钢丝,每根都穿着块风干的人皮。最大的一块皮上刺着《锁魂劫》戏词,字迹与林秋河掌心血字一模一样。青芜抚摸着人皮上的刺青:\"当年你祖父就在这间柴房,逼我爹写这出索命戏。\"
林秋河摸到腰间玉珏突然发烫。祖传的平安扣裂痕中射出金光,柴房角落的骷髅们突然咯吱作响。裹着旦角戏服的骷髅猛然站起,手骨指向房梁某处。
严九郎挥袖扫灭金光:\"雕虫小技!\"他甩出鼓槌击碎骷髅,却见骨渣中飘出张泛黄的契约,\"这是...\"
林秋河抢先抓过契约。泛血的宣纸上写着:\"今有严家班班主严复礼,自愿献女青芜为鼓,换全戏班七十三人往生——林鹤年印。\"朱砂手印旁还按着个胭脂指印,分明是女子所留。
\"自愿?\"青芜突然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碗口大的伤疤,\"他们按住我四肢时,我爹就捧着这张契约说'这是为戏班好'!\"她的指甲暴涨三寸刺向契约,\"你们林家祖孙三代,都爱说漂亮话!\"
林秋河翻滚躲过致命一击,契约被撕成碎片。纸屑落地竟变成带血的钢丝,蛇一般缠住他的脚踝。严九郎趁机敲响人皮鼓,柴房地面开始渗出粘稠的血浆。
\"时辰到了。\"严九郎腐烂的面孔贴在鼓面,\"该让你尝尝剥皮的滋味。\"
鼓声催动钢丝收紧。林秋河摸到琴匣夹层的朱砂粉,扬手撒向人皮鼓。鼓面顿时腾起青烟,浮现出祖父林鹤年的虚影:\"秋河,用镇魂钉刺鼓心!\"
青芜的水袖破空袭来:\"休想!\"
林秋河侧身避开,袖中暗藏的镇魂钉狠狠刺入鼓面。鼓腔爆发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黑血喷溅在柴房四壁,竟显出密密麻麻的符咒。严九郎突然抱头惨叫,缝合脖颈的黑线根根崩断。
\"原来如此...\"林秋河看着符咒恍然大悟,\"祖父早就在鼓里封了镇邪咒!\"
青芜的面孔在符咒金光下开始融化。她尖利的指甲抠进地缝:\"你以为这就能破局?\"血水突然倒流回鼓中,鼓面浮现出新的人脸,\"只要《锁魂劫》还在演...\"
柴房梁柱轰然倒塌。林秋河抱着琴匣冲出火海,身后传来严九郎癫狂的大笑:\"且看明日谁的人皮做新鼓!\"
暴雨浇在灼伤的皮肤上刺痛难忍。林秋河跌坐在山涧边,突然发现掌心血字变成了戏词:\"三更天,鬼门开,且看新鼓何人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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