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账!这种话不要乱说,按照我说的做。乔大志不是有个工程队吗?你建议他注册一个建筑公司,你们一起合作,接一些大工程。”罗新阳给弟弟出谋划策。
丘宁县是一个平原小县,没有什么矿产资源,没山没水,没有大型企业,是国家贫困县。
原来有一家酒厂维持,能支持县财政发工资,酒厂经营不善亏损倒闭了,行政事业单位发工资都成了困难,全靠救济过日子。
即使有一些小企业,天天应付那么多部门检查,索要好处,税收也寥寥无几,僧多粥少。
农民年年靠地里那点收入,吃不饱肚子,更不用说买房买车娶媳妇了。大批的农民外出打工,村村留守儿童,孤寡老人。这也是北方农村的普遍现象。
罗新阳是本地干部,空有一身本事,无能为力,没有资金,没有资源,没有人脉,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力不从心。
不到五十岁的年龄,已是头发花白。他认为自己不是一个合格的县长,摘不掉贫困县的帽子,地方政府要负主要责任。
工作二十多年,他早就想调出去发展,可惜自己只是一个农民家的孩子,没有门路,投靠无门,只能一直蹲在丘宁县工作,这次换届,恐怕要被赶到清闲部门度日了。
。。。
次日早晨,太阳像一个红苹果挂在村东头,暖暖的阳光洒向田间地头,晶莹的露珠闪烁着短暂的荧光。
张天翼准备去爷爷的的坟头祭拜一下,干妈石玉芳一定要去,玉梅姐跟着,远处有两个便衣在保护,他也装作不知道。
开着电动三轮车,小村庄的土路坑坑洼洼的,三轮车也开不快。
路上遇到村里熟人,张天翼会递支烟,用土话打招呼,“粪堆叔,你身体还好吧?”
“天翼回来了,好,好着嘞。”
爷爷的坟头长满杂草,张天翼清除一遍,摆上祭品,点燃黄纸,阴票,给爷爷磕四个头。坐在爷爷坟头低声说着话,
“爷爷,我回来看你了!你在那边不用担心!我过的很好,有了新工作。还认了干妈,干妈也来看你。还有玉梅姐也来看你,放心吧,我不孤单。
爷爷爱吹笛子,孙子也给你吹一曲,你就放心吧。”
忧伤的笛声中,干妈在一边也念叨,“大叔,谢谢你培养了一个好孙子,以后我会好好待他,放心吧。”。
玉梅姐被张天翼忧伤的笛声带出两行泪花,弟心里还是太苦了。自己嘴笨手笨的,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他。
小时候想过做弟弟的媳妇,疼他爱他,自从弟上了初中,成绩优异,她也打消了那个年头,弟长得一表人才,考上大学,不愁找不到更好的女孩。
张天翼还记得小时候,爷爷吹着笛子,叔婶一家在梨园里,梨花盛开的季节,一家幸福甜蜜的笑脸。
记得在小麦收获的季节,他戴着草帽,嘴里吃着冰棍儿,看爷爷在用镰刀割麦子的情形。
记得。。。
爷爷远去了,他也长大成人。
村长乔传志远远的看着张天翼,这娃儿是个有孝心的。村里的事情不知道能不能帮上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