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米之外,污水横流的棚户区里,佝偻的老妇人正用豁口的铁勺舀着泛绿的面汤。
“感知到十六个守卫。”
耳麦里传来同伴的电子音,
“四个在酒窖,六个在二楼露台,剩下......”
曾泉的瞳孔突然收缩。
透过落地窗,他看见宴会厅中央悬浮着全息投影——那是个正在抽泣的贫民窟少女,脖颈上挂着电子竞价牌。
穿燕尾服的男人举着香槟杯,用手杖戳进少女的投影,数字立刻跳动了七个零。
腐臭的夜风裹着哭嚎卷过耳际。曾泉想起三天前在第七区见到的场景:
肿瘤撑破肚皮的男孩蜷缩在锈铁皮下,苍蝇在溃烂的伤口产卵;
而五百米外的炎宗医疗中心,抗衰针剂正像矿泉水般注入贵妇们的静脉。
“动手。”
暗影如墨汁在月光下晕开。
穿夜行衣的猎手们化作十二道流光,刀刃割裂空气时发出毒蛇般的嘶鸣。
二楼露台的守卫刚要摸警报器,喉咙突然绽开冰晶般的裂痕——那是王者音师者的寒冰之刺。
曾泉踹开鎏金大门时,水晶吊灯正将碎钻般的光斑洒在波斯地毯上。
穿貂皮大衣的贵妇尖叫着打翻鱼子酱,黑珍珠般的鲟鱼卵滚落在二十四K金镶边的瓷盘里。
三天前他见过同样的瓷盘——在棚户区的垃圾山上,一个断腿乞丐正舔着盘底凝结的酱汁。
“你们知道这瓶酒值多少条人命吗?”
曾泉的声线像淬火的钢。
他举起1959年的罗曼尼康帝,暗红色液体顺着拍卖师油光发亮的秃顶流下。
酒香混合着血腥味在宴会厅弥漫,有人跪地求饶时,镶满智能芯片的西装前襟渗出腥臊的液体。
当保险库的钛合金门被战士职业者熔成铁水时,曾泉听到了金币碰撞的清脆声响。
这不是数字货币,而是实实在在的黄金——炎宗用贫民窟的骨髓铸成的金砖,此刻正像麦粒般从指缝间流泻。
“去告诉乡亲们,”
曾泉将最后一袋金币抛给蹲在通风管道的流浪儿,
“就说今晚的月亮会下黄金雨。”
流浪儿瞪大了眼睛,双手颤抖地接住沉甸甸的金币袋,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袋口,金币在微弱的灯光下闪耀着诱人的光泽,仿佛真的是从月亮上洒落的金色雨滴。
他激动地站起身,瘦弱的身躯在通风管道内显得有些摇晃,但他还是努力稳住了自己,眼中燃烧着希望之火,迫不及待地想要将这份喜讯传递给每一个在苦难中挣扎的乡亲。
月光透过破碎的玻璃窗,洒在他的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神秘而圣洁的光辉。
曾泉的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扫过那些被制服在地、瑟瑟发抖的炎宗长老子嗣。
他们的脸庞上,还残留着宴会上的脂粉与酒气,白皙的皮肤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珍珠般的光泽,与周围血腥狼藉的场景形成了鲜明对比。
他们的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仿佛一群待宰的羔羊,等待着命运的审判。
“兄弟们~”
曾泉缓缓走近其中一人,用脚尖轻轻挑起对方的下巴,逼迫其与自己对视,那眼神中既有胜利者的傲慢,也有对世间不公的愤怒,更多的是对力量的贪婪。
“开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