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祠里的油灯在穿堂风里明明灭灭,把林婉儿手中桃木剑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一条扭曲的赤练蛇。我盯着剑身新浮现的符文,后槽牙咬得发酸——那些暗红色纹路像活过来的蜈蚣,正顺着剑柄往剑尖攀爬,与昨天从墙缝里抠出的青铜残片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这不可能。”苏瑶的声音带着颤音,她把放大镜贴在镜片前,鼻尖几乎要蹭到剑刃,“三天前在长白山,这剑还光洁如新。”她突然扯过背包,翻出台微型光谱分析仪,“得测测这些物质成分,该不会是某种血咒吧?”
林婉儿猛地抽回剑,铜铃撞出一串尖锐的声响:“别拿你那些机器碰它!”她的指节因为握剑泛白,道袍下摆被穿堂风掀起,露出腰间缠着的符纸,“今早给剑开光时,剑身突然发烫,这些符文就冒出来了。”她压低声音,“而且,我在茅山藏经阁查过,它们和《上古异闻录》里记载的不周山图腾......”
“完全重合。”我接过剑,掌心的双星血印突然发烫。剑身符文在油灯下泛着诡异的光,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条竟开始缓慢流转,像在绘制一幅星图。记忆突然翻涌——昨夜血谱共鸣时,西墙上浮现的星轨图案,此刻正与剑纹在我脑海中重叠。
苏瑶的探测仪突然发出刺耳的警报,红色指示灯在黑暗中格外刺眼:“磁场异常!强度是正常值的二十倍!”她手忙脚乱地调试设备,卷发垂下来挡住眼睛,“你们看数据曲线,和地脉图上长白山区域的能量波动模式一模一样!”
林婉儿的符咒无风自燃,灰烬落在她道袍的云纹上。她脸色发白,从怀里掏出本破旧的典籍:“《茅山堪舆志》有记载,上古时期,紫微帝星与血煞邪神大战,不周山崩塌前,曾用混沌钟在天地间布下‘周天星斗阵’。这些符文,可能是阵眼的坐标!”
我感觉后颈的寒毛全竖起来了。三天前黑袍人抢走玉佩时,那东西在月光下流转的星轨图案,此刻突然清晰地浮现在眼前。我抓起桌上的青铜残片,将它按在剑身符文旁——缺口处的纹路严丝合缝,仿佛本就是一体。
“等等。”苏瑶突然按住我的手,她的指尖还带着光谱分析仪的金属凉意,“你们看这个。”她掏出手机,调出几张卫星地图的叠加影像,“我把地脉能量分布图、祖祠墙面星图,还有婉儿剑上的符文做了三维建模......”
手机屏幕蓝光映亮她的脸,三张图像在虚拟空间中缓缓重叠,最终在长白山天池的位置形成一个发光的节点。我感觉喉咙发紧,那节点的形状,和玉佩上的星轨图案如出一辙。
“这不是巧合。”林婉儿的桃木剑突然剧烈震颤,铜铃发出尖锐的嗡鸣,“有人在故意给我们留下线索。但为什么是通过我的剑?”她突然脸色一变,“难道是黑袍人动的手脚?他上次偷袭时......”
“不像是他。”我握紧剑,剑身符文烫得惊人,“如果是黑袍人,他没必要用这种隐晦的方式。”我想起胡三太奶的叮嘱,“或许是某个站在我们这边的力量,在暗中相助。”
苏瑶突然把探测仪怼到我面前,屏幕上的曲线已经变成刺目的红色:“不管是谁,这些符文正在持续释放能量!而且频率和陈宇你使用混沌钟时的灵力波动一致!”她顿了顿,“你们记不记得,在古墓里找到混沌钟时,周围也有类似的符文阵?”
话音未落,祖祠的门突然被撞开,狂风卷着枯叶扑进来。林婉儿迅速甩出三张镇灵符,符纸在空中划出金色弧线,却在即将贴上门框时自燃成灰。我感觉手腕一沉,桃木剑不受控制地指向西墙——那里的符文正在疯狂流转,与剑身的纹路遥相呼应。
“退后!”我大喊一声,胡黄仙附的力量在经脉里奔涌。可还没等我做出反应,剑身符文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红光,整把剑化作一道流光,直直钉入西墙。砖石飞溅间,墙面轰然倒塌,露出后面隐藏的暗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