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宇猛然惊醒,发现血尸王的躯体正在崩解,紫黑火焰顺着锁链涌回血池。他望向林婉儿,后者正用剑穗小猪挂件勾住最粗的锁链,桃花纹与胡黄仙族徽在锁链上炸出火花。
“苏妹妹,用你的五铃血!”林婉儿的声音带着喘息,“锁链核心是柳如烟的断发,只有胡黄仙血脉能熔断!”
苏瑶毫不犹豫地咬破指尖,血珠滴在五铃手链的柳仙铃残片上,银铃发出凤鸣般的清响。锁链突然剧烈震动,断发处浮现出柳如烟的虚影,向她轻轻点头。
“如烟姐,接住!”苏瑶甩动手链,银铃扫过锁链,竟将断发虚影卷入五铃手链。血池眼发出尖啸,十二根锁链同时崩断,三百具血尸如断线木偶般倒地,眼窝火焰熄灭,露出底下安睡的幼魂面容。
陈宇跪在血尸王身边,发现对方中山装口袋里装着半块草莓糖,糖纸图案和苏瑶常用的一模一样。他突然想起母亲日记里的话:“1998年矿场之战,建国用最后一块草莓糖哄住了受惊的幼魂。”
“柱儿,”苏瑶蹲在他身边,五铃手链轻触幼魂额头,“他们的眉心有极淡的红点,”她望向血池眼,“是双星印的残迹。”
林婉儿擦去剑上的紫黑黏液,突然轻笑:“苏家妹妹,你刚才用《夜上海》破阵,”她晃了晃染血的小猪挂件,“比我在茅山学的《黄庭经》音波术管用十倍。”
李明举着空了的散魂粉罐跑过来,校服裤脚沾满紫黑黏液:“你们看!”他指向血池水面,“锁链崩断后,血池在退潮,露出底下的——”
血池水面下降三尺,露出中央石台上的青铜玉简,表面刻着与母亲日记相同的血字。陈宇的镇魂铃自动飞起,铃心的紫微令碎片与玉简共鸣,映出父母布镇魂罐时的残影:父亲握着桃木剑,母亲护着襁褓中的他,腕上五铃手链完整无缺。
“那是爹娘留下的通灵玉简。”陈宇的声音发颤,“记载着阴山殿复活血煞邪神的最后步骤。”
苏瑶的无人机突然发出警报,矿洞深处传来密集的脚步声——是更多的血尸,袖口的血月图腾比之前的更鲜艳。林婉儿的罗盘碎片指向玉简,盘面红光勾勒出血池底的十二瓣莲花纹,中心位置刻着“陈凤岐”三个字——爷爷的名字,被刻在血池最深处的护道印记。
“婉儿姐姐,”苏瑶握紧无人机遥控器,“我再装一罐散魂粉,这次加双倍草莓汁!”
陈宇望着同伴们沾满血污却依然坚定的脸,突然觉得,刚才的血尸阵不过是阴山殿的试探。当苏瑶的五铃手链再次亮起,当林婉儿的桃木剑再次劈出桃花光刃,当李明的无人机再次响起《夜上海》,血池底的玉简微光,终将在他们手中,成为划破三百年血煞诅咒的钥匙——就像九十年前柳如烟和胡三太奶做的那样,就像父母在镇魂罐前拼死守护的那样,就像爷爷在神龛前用半生隐瞒的那样。
矿灯的光芒映着苏瑶腕上的五铃、林婉儿剑上的小猪、李明口袋里的草莓糖,陈宇突然明白,所谓仙门护道,从来不是孤独的血祭,而是同伴间带着草莓味的背靠背信任。当血尸群再次涌来时,他握紧玉简,听见胡三太爷的声音在心底响起:“后辈啊,记住,血池里的幼魂,比任何阴煞都值得守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