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爷突然轻笑,这是废厂事件后第一次笑:“苏丫头的恶作剧,倒成了破阵关键。”他从神龛取出个青铜盒,里面躺着半枚断铃,“1998年你爹娘在荒宅遇袭,这是你娘五铃手链的残片。”
我摸着断铃,突然想起林婉儿的罗盘红光,想起她腕上交替显现的桃花与血月:“爷爷,林婉儿的双面纹,是不是和这断铃有关?”
凌晨三点,老槐树的影子终于遮住神龛,爷爷用旱烟袋在地面画出老槐树根系图:“黄泉路引,是连接血池与人间的通道,”他指向第三根树根,“柳如烟的断发、苏瑶的泪痣、你的马仙印,是打开通道的三把钥匙。”
苏瑶突然翻开从荒宅带回的日记本,泛黄的纸页间掉出张照片:1928年的城南戏院,柳如烟握着苏文启的手,腕上戴着完整的五铃手链,而苏文启另一只手,正把半枚镇魂铃塞进林老九掌心。
“陈宇你看!”她指着照片角落,“林老九袖口的血月纹,和探子的一模一样!”突然握住我镇魂铃,“当年柳如烟把双星印分成两半,一半在五铃手链,一半在镇魂铃,而林老九……”
“用双面纹替阴山殿办事,却把破阵图刻在老槐树。”爷爷接过话头,从怀里掏出枚银戒,“这是林老九的婚戒,内侧刻着‘如烟’二字,和苏瑶的玉镯成对。”
天快亮时,我镇魂铃突然指向老槐树,铃心映出树洞深处的蓝光。苏瑶的五铃手链同时响起,银铃齐鸣中,我们在第三根树根下挖出个青铜盒,里面躺着柳如烟的断发、张广林的工牌,还有半张泛黄的婚书。
“陈宇,”苏瑶的声音带着哭腔,“婚书上的血月印,和探子的羊皮卷一样,可如烟姐的断发……”
我摸着断发间缠着的红绳,上面绣着“苏瑶”的生辰八字,突然明白爷爷说的“双星不可缺一”——柳如烟的断发,早在九十年前就为苏家血脉埋下了破阵的种子。
老槐树的枝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胡三太爷在复述最后的警示。我望着神龛上新增的荒宅羊皮卷,望着苏瑶腕上明灭的五铃手链,突然明白,废厂事件不是终点,而是血池阵破局的起点。
当第一缕阳光照在“黄泉路引,紫微为钥”八字上,我镇魂铃与苏瑶的五铃手链同时发出强光,在老槐树影中拼出完整的胡黄仙族徽。远处,李明的摩托车声由远及近,带来最新的消息:帝豪花园的枯井开始逆时针转动,十二座镇魂罐的位置正在一一对应老槐树的年轮。
这一晚,老宅的神龛前,爷爷将荒宅带回的桃花符贴在胡三太爷牌位旁,苏瑶画的小猪在晨光中微微发亮。我知道,所有的伏笔终将收束,所有的恩怨终将了断,而七月十五的血月祭,不过是陈门弟子与苏家血脉,在九十年阴债中的一次郑重亮相——带着废厂鬼差的微笑,带着林婉儿的双面纹,带着老槐树年轮里的秘密,他们终将在黄泉路引前,用双星印的光芒,为东北大地的地脉,织就最后一道牢不可破的屏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