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明趁机举起摄像机,红光闪烁——他在录下这一切。我把银簪插进地面的血水里,马仙印的金光顺着血水蔓延,在墙上映出当年的场景:吴小敏被推下升降机,钢筋穿透颈椎的瞬间,她的头发缠在安全绳上,而张建军正擦拭着沾血的手套。
“够了!”我扯下脖子上的两枚铃铛,合璧的族徽照亮了女厕每个角落,“你怨气引来了黄泉煞,再不走,整栋楼都会变成凶宅!”
女鬼突然跪下,头发在地面摆出“谢”字:“求你告诉家父,我不是自杀……”话音未落,她的虚影开始消散,校服袖口的“1998”化作飞灰,露出底下的北斗星纹身——和父亲令牌上的碎星一模一样。
灯亮时,李明瘫坐在地上,摄像机还对着隔间:“柱儿,她、她后脑勺的伤……”
“别说了,”我捡起她留下的槐叶,背面写着“顶楼水箱”,“明天去查吴小敏的档案,重点看她父亲的工作单位。”
走出女厕时,发现王老师正躲在拐角,脸色比瓷砖还白。她袖口的蓝丝线不见了,却多了枚校徽,正是吴小敏当年的值日生徽章。“王老师,”我把净眼符塞给她,“最近别单独值夜班,锅炉房的煤堆里,还埋着吴小敏的断发。”
她猛地抓住我手腕,指甲掐进我皮肤:“你究竟是谁?”但看见我脖子上的铃铛,突然松开手,转身跑开时,我看见她包里掉出张照片——是吴小敏和她的合照,背面写着“小敏别怕,老师帮你讨公道”。
深夜回宿舍,李明把摄像机里的片段拷到U盘,女鬼显形的画面里,她校服上的血迹在镜头里格外清晰。我摸着《图鉴》里的“断头煞”条目,发现页脚有父亲的批注:“遇此煞需寻断肢,以马仙印引魂归位”,旁边画着县二中的平面图,顶楼水箱被红笔圈了七次。
“柱儿,”李明突然指着屏幕,“你看她手腕!”
画面里,吴小敏的手腕上戴着串手链,正是苏瑶转学那天戴的款式,只不过她的是完整的胡黄仙族徽,而女鬼的缺了角——和我母亲的银镯一模一样。
这一晚,我梦见县二中的顶楼水箱在漏水,紫金色的血水顺着墙壁流成马形,而吴小敏的虚影站在水箱上,对着我比出“88”的手势——正是苏瑶纸条上的帝豪花园门牌号。镇魂铃在枕边发烫,铃面映出老槐树的影子,树心处的“归位”二字,此刻变成了“复仇”。
次日课间,张涛突然堵在教室门口,眼圈发黑像被鬼掐过:“姓陈的,你昨晚在女厕搞什么鬼?”他声音发颤,却硬装凶狠,“我舅说,再敢乱说话,就让你和吴小敏一样……”
“一样怎样?”我盯着他脚踝新缠的红绳——用来辟邪的,却用错了方位,“是像她那样被推下升降机,还是像锅炉房的煤堆那样,埋着断发?”
张涛脸色煞白,转身就跑,撞翻了后排的课桌。我摸着吴小敏留下的槐叶,知道这场厕鬼事件远没结束——她的执念引来了黄泉煞,而苏瑶的出现、帝豪花园的地址、还有张建军的名字,正像老槐树的根须,在县二中的地底下,盘成个巨大的煞灵阵。
县二中的梧桐叶又落了,这次飘进女厕的隔间,盖住了吴小敏消失的地面。我知道,新的开始从来不是单打独斗,有李明的摄像机、苏瑶的手链、还有爷爷寄来的《图鉴》,陈门弟子的铃铛,终将在这校园诡影里,摇出属于自己的镇魂曲——哪怕前路是钢筋丛林,是校霸的威胁,是黄泉煞的迷雾,马仙印都会照亮该走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