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摊开掌心,碎玉上的胡黄仙族徽与我铃铛缺口严丝合缝。雷声中,老槐树传来三声狼嚎,是仙家警示的暗号。我突然明白,苏瑶的转学、李明的馒头、老槐树的“归位”,原是胡三太爷布的局,要让陈门弟子与分灵信物重逢。
“李明,你奶奶有没有说过‘紫微双绝’?”我摸着照片上父亲的令牌,想起爷爷提过的称号。
他挠了挠头:“她说三十年前有对侠侣,男的持北斗令牌,女的握桃木剑,封了阴山殿的血池眼。”他突然压低声音,“陈宇,你眉心的红点,就是紫微星降的印记吧?”
窗外的雨小了,老槐树的轮廓在月光下清晰起来。我看见树心处有道细缝,漏出微光,正是照片里父母站立的位置。铃铛突然轻响,引领着我走向窗口,李明的碎玉与我的铃铛共鸣,在玻璃上投出北斗七星的影子。
“明天去老槐树。”我把照片塞进李明兜里,“带着苏瑶的碎玉,胡三太爷要我们归位。”
李明点头,眼镜片上蒙着水汽:“苏瑶说她梦见持剑的仙姑,让她把碎玉交给眉心有红点的人。”他掏出块槐树皮,上面刻着“血池开,紫微现”——和我床脚的残字一模一样。
天亮时,爷爷看着我们手里的碎玉和树皮,烟袋锅子半天没点着:“看来胡三太爷等不及了。”他从神龛取下仙骨令,放在我掌心,“你爹的令牌碎星,就在老槐树洞,当年他用最后一口气封的。”
我摸着仙骨令的缺口,突然想起父亲照片里的令牌。老槐树的枝叶在晨风中沙沙作响,像是在唱一首古老的战歌。李明兜里的槐树皮发烫,苏瑶的碎玉与我的铃铛共振,在神龛前的香灰上,聚成完整的北斗七星——每颗星子都是马形。
这一天,我第一次仔细端详照片里的父母。父亲的道袍上绣着五大仙图腾,母亲的桃木剑刻着陈门剑诀,而他们脚下的老槐树,树根处缠着条紫金色的锁链,正是阴山殿血池的标志。
“柱子,”爷爷突然说,“你娘的桃木剑,就在老槐树心。三十年前她插剑封树,用自己的血写的‘归位’,就是等你拔剑的这天。”
我望着窗外的老槐树,树心的细缝在阳光下若隐若现。李明兜里的碎玉、苏瑶的手链、我的铃铛与仙骨令,像被无形的线串在一起,指向照片里父母掌心的信物。
原来每个雷夜的回忆,都是仙家的指引;每张泛黄的照片,都是陈门的密码。当铃铛与碎玉共鸣时,我终于明白,父母留下的不只是照片,更是刻在老槐树年轮里的使命——紫微星降,陈门归位,而我掌心的马仙印,终将在某个血月当空的夜晚,与父母的信物重逢,揭开血池深处的秘密。
这一晚,我把照片放在枕边,梦见自己站在老槐树下,父母的虚影一左一右护着我,铃铛与令牌共鸣,桃木剑出鞘时带出北斗星光。而树心深处,传来母亲的声音:“小宇,归位的时候,到了。”
雷声渐远,老槐树的白狐又蹲在窗台,这次嘴里叼着片槐叶,叶脉天然形成“血池”二字。我摸着腕上的银镯,知道属于陈宇的雨夜回忆,从来不是孤独的缅怀,而是陈门弟子踏上归位之路的起点——带着李明的信任、苏瑶的信物、爷爷的秘密,还有老槐树三百年的等待,走向那个写满“紫微现”的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