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疫病初现(2 / 2)

村口突然传来狗吠,紧接着是赵铁柱的惊叫:“井台的柳条着火了!”爷爷脸色一变,往桃木剑上喷了口高粱酒:“煞灵提前破封了,快补离位!”

我手忙脚乱地往离位撒红高粱,却不小心碰倒了黍米袋。爷爷咒骂一声,咬破指尖在我眉心画了道血符:“胡三太爷!”神龛上的仙骨令突然飞起,悬在桃木剑上方,发出蜂鸣。

井水方向传来“轰隆”一声,我看见井台腾起黑雾,里头隐约有青面鬼差的虚影。爷爷把仙骨令拍在我掌心:“喊‘陈门弟子在此’,用马仙印镇住阵眼!”

“陈、陈门弟子在此!”我攥紧仙骨令,眉心的红点突然发烫,化作匹小马虚影跃出。鬼差虚影发出尖啸,黑雾瞬间消散,祠堂的烛火重新亮起,供桌上的香灰聚成了完整的狐狸形——胡三太爷显灵了。

“好小子,有你爹娘当年的架势。”爷爷擦了把汗,从怀里掏出个青铜铃铛,和我脖子上的那枚极为相似,“这是你娘的镇魂铃,当年她用它封过黄泉眼。”

我摸着铃铛上的族徽,突然想起母亲照片里的场景。爷爷往神龛续香时,我听见他低声念叨:“月如啊,小宇的马仙印亮得跟紫微星似的,当年你们没走完的路,该由他接着走了。”

次日清晨,井水清澈如初,高烧的村民也退了烧。赵铁柱带着三牲来谢,爷爷却盯着后山方向出神。我翻开他落在祠堂的《陈门出马仙谱》,发现“黄泉煞”那页夹着张字条,父亲的字迹混着血痕:“十年前迁坟动了黄泉镇龙脉,煞灵必在丙子年庚申月现世,唯有紫微星降者能破——”

“柱子,把铃铛系紧了。”爷爷突然说,往我书包里塞了本《东北出马仙图鉴》,“明日开学去镇上,别跟人提后山的事。遇见袖口绣血月的人,撒腿就跑,那是阴山殿的爪牙。”

我摸着书包里母亲的镇魂铃,突然明白这场疫病不是天灾,是十年前的人祸。老槐树的影子投在神龛上,胡三太爷的牌位闪着微光,仿佛在提醒我,陈门弟子的路,从踩碎那块“黄泉镇”石碑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晌午帮爷爷给老槐树浇水时,我看见树洞里蹲着只白狐,嘴里叼着片槐叶,叶脉天然形成“归位”二字。它冲我眨了眨眼,消失在树影里,留下个泛着紫金光的物件——是半块刻着血月的碎玉,和母亲铃铛上的缺口严丝合缝。

“别看了,”爷爷拍了拍我肩膀,烟袋锅子指向后山,“黄泉煞退了,但血池的水,怕是要漫出来了。你爹娘留下的令牌碎星,该派上用场了。”

我望着后山的方向,那里的石碑裂缝里,隐约透出紫金色的光,和我眉心的马仙印遥相呼应。书包里的两枚铃铛轻轻作响,像是母亲在耳边低语,又像是胡三太爷在下达指令。属于陈宇的出马仙生涯,正从这场突如其来的疫病开始,一步一步,走向老槐树背后、黄泉煞深处、还有那个藏着血月碎玉的未知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