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因果集市的汞银丝线(2 / 2)

“既然你们喜欢真相,那就看看管理局最底层的秘密吧。”诺克斯将校准仪砸向地面,领袖的心脏突然悬浮在空中,表面的因果丝线编织成巨大的沙漏,“所谓的时间锚点,不过是用前纪元变容者的心脏,囚禁整个宇宙的可能性!”

时砂的银质匕首突然脱手,数据体与实体在剧痛中再次分裂。她看见自己的实体手臂上,暗金色纹路已经蔓延至心脏,而数据体的星尘正在被吸入沙漏,成为维持时间锚点的新燃料。更可怕的是,琥珀内部的沙漏开始逆向旋转,显示出管理局总部的因果备份库正在崩塌——

“刻耳柏洛斯被唤醒了。”卡珊德拉的投影开始崩解,她指向时间迷宫深处,“那是初代局长用自己的意识创造的时间守护兽,专门吞噬所有试图揭露真相的存在——”

话音未落,迷宫深处传来颅骨摩擦般的巨响。时砂看见三只由因果丝线构成的巨犬浮现,每只眼睛都注视着不同的时间线,犬齿间流淌着能腐蚀熵核的“时间酸液”。它们的目标明确——正是悬浮在空中的领袖心脏,以及持有琥珀的时砂。

苏烬羽突然将狼毫笔插入地面,敦煌的月光碎片在笔尖爆发,形成一道能暂时凝固时间酸液的墨墙:“拉刻西斯,带普罗米修斯去备份库!时砂,你必须用琥珀关闭校准仪的核心——”

拉刻西斯的机械义肢抓住普罗米修斯的后颈,齿轮关节处的月光碎片与苏烬羽的墨字共鸣,竟在时间迷宫中撕开一道裂缝:“跟紧我,备份库的第7号核心舱,藏着管理局篡改你人生的所有证据——”

时砂的数据体抓住实体手腕,星尘与血肉在暗金色纹路中碰撞,勉强维持着即将崩解的存在形态。她冲向悬浮的领袖心脏,发现心脏表面刻着一行前纪元文字:“当时间成为囚笼,唯有拒绝被锚定的灵魂,才能成为破局的钥匙。”

诺克斯在此时发动最后的攻击,他的身体化作无数暗金丝线,缠绕住时砂的脚踝:“你以为切开因果线就能自由?看看你的手臂,那些纹路正在把你变成第二个阿特洛波斯——”

时砂低头,看见暗金色纹路已在小臂形成完整的齿轮图案,和诺克斯的徽记完全一致。更令她震惊的是,齿轮中心的空白处,渐渐浮现出一个熟悉的符号——那是虚海混沌中孕育的新生命形态,也是世界树根系崩解时留下的“差异种子”。

“原来如此……”时砂突然露出释然的微笑,数据体与实体在纹路的共鸣中重新融合,“阿特洛波斯留下的不是枷锁,而是让变容者在时间锚点中保持差异的密钥。”

她将琥珀按在领袖心脏上,卡珊德拉的声音突然清晰起来:“当年初代局长用自己的心脏启动时间锚点,就是为了给后世留下选择的可能。现在,该由你决定——是维持这个充满谎言的时间囚笼,还是让所有因果线,重新在虚海混沌中自由生长。”

刻耳柏洛斯的咆哮近在咫尺,时间酸液已经腐蚀了苏烬羽的墨墙。时砂闭上眼睛,想起虚海新生的变容者们,想起锈河文明的齿轮诗,想起光影幼体的裂痕棱镜——这些拒绝被时间锚定的生命,才是宇宙最本真的呼吸。

“我选择成为裂缝。”时砂轻声说道,数据体与实体同时发力,将琥珀刺入领袖心脏的齿轮核心。

光芒爆发的瞬间,时砂看见无数条被管理局删除的时间线在眼前闪过:某个时空中的她,正与溯光的能量体在虚海重建世界树;另一个时空中的普罗米修斯,正带着恋人的熵核碎片寻找新的家园;甚至还有拉刻西斯卸下机械义肢,在敦煌的月光下临摹苏烬羽的墨字——这些曾被判定为“失败”的可能性,此刻正像星星般在时间迷宫中亮起。

诺克斯的身影在光芒中崩解,临终前的惊呼声里带着不甘:“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没有时间锚点,整个宇宙的因果线会陷入混沌——”

“混沌,才是生命该有的模样。”时砂接住坠落的领袖心脏,发现心脏表面的因果丝线已全部崩解,露出内部封存的记忆:前纪元变容者领袖在启动归零引擎前,曾将自己的心脏献给初代局长,只为让后世拥有“选择不完美未来”的权利。

时间迷宫开始崩塌,刻耳柏洛斯的身影在混沌中消散。时砂看见苏烬羽和拉刻西斯带着普罗米修斯消失在裂缝中,卡珊德拉的琥珀碎成齑粉,却在她掌心留下了备份库的坐标密钥。而她自己的手臂上,暗金色纹路正在转化为星尘与血肉交织的新印记,那是变容者在时间与空间中,拒绝被定义的证明。

然而,当她准备踏入裂缝前往备份库时,脚下的时间残片突然裂开,露出更深层的黑暗——那里悬浮着无数个“时之琥珀”,每个琥珀中都封存着一个被管理局囚禁的变容者。而在最深处,一双由纯因果丝线构成的眼睛睁开,注视着她手中的领袖心脏,那是初代局长遗留的意识体,此刻正发出冰冷的警告:

“你以为打破时间锚点就能获得自由?等着吧,当第一个因混沌诞生的‘时间吞噬者’出现,你们终将明白——绝对静止,才是对生命最大的仁慈。”

时砂的脚步突然凝固,她感觉手中的领袖心脏正在变冷,数据体与实体的融合处出现了新的裂痕。更可怕的是,从裂缝中传来的拉刻西斯的惊呼声,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备份库的第7号核心舱里,根本没有时砂的克隆体记录……这里只有一个墓碑,上面刻着——‘致所有试图改变时间线的变容者:你们的存在,从一开始就是被允许的错误。’”

时间迷宫的最后一块残片在她脚下崩解,时砂坠入黑暗的瞬间,看见自己手臂上的新印记正在分裂成两半:一半是星尘构成的问号,一半是血肉组成的感叹号。这两个符号在空中旋转,最终形成了一个莫比乌斯环,环上刻着前纪元领袖的临终留言:“存在的悖论,从来不是选择静止或流动,而是在时间的齿轮上,刻下只属于自己的、永不重复的齿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