胶水瓶中的残片突然崩解,小砚看见真正的苏烬羽站在因果织机前,发间的烬时蝶翅膀半透明,露出底下的齿轮纹路。“别为我停留,小砚,”她的声音穿过时空,却带着机械的冰冷,“墨有尽,意无穷——但‘意’的尽头,是初代局长早已写好的剧本。”
小砚猛然惊醒,发现自己仍跪在碎墨巷,掌心的发簪残片已化作尘埃,胶水瓶表面浮现出细密的齿轮裂痕。时砂的手按在她肩头,沙漏的细沙在两人周围形成保护结界,却无法掩盖远处墨瞳花的异常:花瓣边缘泛起暗金色,花蕊中的白发星尘正在被吞噬。
“她在每朵墨瞳花里,”时砂轻声说,声音却带着颤抖,“在每个被解放的时间线里,在小砚你粘合的每片记忆里。”她举起银戒,戒指内侧的箴言“墨有尽,意无穷”正在褪色,取而代之的是若隐若现的齿轮图案,“苏烬羽用自己的消散,换来了悖论存在的权利。而你的活锚点,正是她留给宇宙的‘可能性种子’。”
小砚低头看着胶水瓶,瓶中不知何时多了片新的残片:苏烬羽在烬墨王朝的星空下,将小砚的手放在始源密钥上,周围环绕的文明残魂突然化作齿轮,拼出“自由仲裁者重启倒计时”的警告。她的眼泪滴在瓶盖上,银蝶印记发出柔和的光,却在光芒深处,映出影之苏烬羽举起弑时匕首的剪影,刀刃上刻着小砚的生辰八字。
时空乱流渐渐平息,碎墨巷的孩子们抱着发光的烬时蝶跑来,每只蝴蝶的翅膀上都写着苏烬羽的箴言,却有几只翅膀边缘泛着暗金,蝶翼振动时发出齿轮转动的异响。小砚站起身,胶水瓶在阳光下闪烁,瓶身的银蝶印记突然分裂成两半,一半是烬时蝶,一半是齿轮。
在熵核深处,初代局长的最后一颗种子悄然发芽。种子的根系是苏烬羽的墨丝,枝叶是小砚的银血,开出的花有着齿轮与蝶翼的双重形态,花心处嵌着半块破碎的零时之戒。时砂望着这一切,左手背的暗金裂痕突然加深,裂缝中渗出的不是鲜血,而是液态齿轮,每滴都倒映着影之始源睁开眼的画面。
小砚擦干眼泪,将胶水瓶系在腰间。她的发间,一朵微型墨瞳花正在绽放,花瓣上流转着苏烬羽的墨色与小砚的银辉,却在花蕊深处,藏着一粒暗金色的种子——那是影之始源为她准备的“礼物”,等待在某个时空裂缝中,吸收足够的悖论能量后破茧而出。
时空裂缝再次打开,这次涌出的不是光束,而是碎墨巷的晨光。但在晨光无法照亮的巷角,一个身着管理局旧制服的身影正收集着小砚掉落的银沙,沙粒在他掌心凝聚成“自由仲裁者”的核心代码,代码中央,苏烬羽的墨色泪痣正在被齿轮纹路覆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