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悠从皇宫出来,立刻去了一趟魏王府,结果发现魏王府年久失修,根本不能住人。
随即回到皇宫,向皇上表明。
皇上正在景隆殿批阅奏折。
左丞相费安远,右丞相厉刚,兵部尚书余权,户部尚书卢齐江,工部尚书周景泰,御史中丞张太祥,吏部尚书郭清江,分左右站立,静候指示。
高悠把情况给皇上说了。
皇上想了一下,对高悠道:“这样吧,你暂时就还住在东宫,等什么时候把你的王府修缮好了,你再搬出去。”
“陛下,东宫乃储君行宫,如今永安王已经不是太子,再居住在那里不合适,还是另外给他安排个住处为好。”
皇上的话音才刚落,费安远就站出来反对。
吏部尚书郭清江也跟着说:“费相所言甚是,既然永安王已经不是太子,再居住在东宫,就是违反了朝廷律法。
律法不严,民心便难约束,民心不稳,天下就会大乱。
还请陛下为了江山社稷着想,另给永安王安排住处才是。”
高悠扭脸看着郭清江道:“父皇不过就是让我在东宫暂住几天,又不是让我长住,用得着往天下大乱上扯吗。
我就不信,父皇让我在东宫多住几天,老百姓就会造反。
除非是有人早就有了造反之心,故意拿这事做文章罢了。
郭大人,你该不会早就想造反了吧?”
这顶大帽子扣下来,郭清江顿时就慌了,指着高悠道:“高悠,你胡说……”
话没说完,高悠过去就是一巴掌。
紧跟着又是一脚踹在他肚子,将其踹翻在地。
“老子虽然已经不是太子,但仍然是父皇的儿子,是王爷。
你一个臣子,竟敢指着老子的脸直呼姓名,还敢说不是要造反。”
郭清江没想到高悠敢当着皇上的面打他,坐在地上看着他,懵逼了。
费远安,张太祥,厉刚,余权,周泰景,卢齐江也都一脸吃惊。
尤其是厉刚,余权,周泰景,卢齐江。
高悠在他们心里一直是不学无术,好胡闹又胆小怕事的形象。
以前就算有人当面讽刺他,也只会向皇上告状,请皇上替他做主。
但今天居然敢动手了,着实让他们有点儿诧异。
皇上没有出声喝斥高悠。
只是平静地看着,就像是在看一场无关紧要的热闹。
因为对于太后一党,他也很讨厌。
如果不是现在还不能动他们,他早就把这些人给罢官免职赶出朝堂了。
指着郭清江骂完,高悠转身冲着皇上道:“父皇,郭清江目无尊卑,竟敢当着您的面直呼儿臣的姓名,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此等逆贼不除,定然祸乱朝纲,危害大恒江山。
请父皇下旨,诛此逆贼……”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朝费远安,张太祥看了一眼,才继续道:“以儆效尤。”
“你,你……”
郭清江被高悠气得连说话都不利索,翻身跪下对皇上说:“陛下,臣对朝廷,对陛下忠心耿耿,无半点谋逆之心,还请陛下明鉴。”
“陛下,郭大人素来忠于您,绝不可能有叛逆之心,陛下切不可听永安王胡说。”
费安远赶紧替郭清江辩解。
他和郭清江都是太后一系的人,此时端王,梁王,高擘,魏继业等人都不在,只能他站出来替郭清江解释。
不过吸取了郭清江的教训,没敢直呼高悠的名讳。
高悠斜眼瞅着费安远,冷笑道:“费安远,你这么迫不及待地跳出来替他申辩,看来你们两个是一伙的。
怎么着,你们是打算共同谋逆之后平分天下啊,还是你做皇上,他当王啊?”
“王爷,老臣在陛下跟前为官十几年,是什么样的人,陛下心里清楚,不会因为您的挑拨就定老臣罪的。
王爷还是省点力气吧。”
费远安不愧是丞相,城府远比郭清江要深得多,并没有因为高悠的话就慌乱,神情自若,淡然平静。
高悠冷笑了一声,心道:“好,想玩老子就陪你玩,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想到这里,高悠向皇上道:“父皇,您也不用为难了,儿臣自己去找一个地方暂住就是了。”
“你自己找?”
“对,儿臣自己找。”
高悠洒脱地一笑,道:“不就是找一个暂时住的地方吗,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儿臣自己来解决。”
郭清江生怕皇上不答应,急忙抢着道:“陛下,王爷都说了找个暂时住的地方不是什么难事儿,那您何不就让他自己去找呢?
没准王爷自己找的地方,比您给他安排得更住得舒心。”
费远安也附和道:“陛下,王爷既然自己说了能够找到,您就让他自己去找吧。
毕竟王爷也已经成年,总不能事事都要陛下来为他操心。”
别看只是找一个住处。
但皇上亲自给高悠安排,和高悠自己找,却能给外界传达不同的信息。
皇上亲自给他安排,就意味着皇上对他舐犊情深,将来很有可能还会恢复太子之位。
外面的人就不敢把他当成废太子看待。
甚至不排除一些投机的官员,依旧会把宝压在他的身上,给他效力。
但如果是高悠自己找,外人就会以为皇上已经彻底放弃他。
对他也就不会再当回事儿,更不会替他效力了。
皇上手指轻轻在桌案上敲着,想了一下,道:“既然你想自己找,那就自己找吧。但一定要注意完全,多带侍卫在身边。”
“儿臣接旨。”高悠高呼叩谢。
皇上又是一怔,明明是他主动请求的,怎么现在变成自己下旨了?
算了,接旨就接旨吧。
皇上现在只希望他能顺利找到暂住的地方,不要让费安远等人看笑话就行,其他也就没有去在意。
高悠刚站起来,守在外面的太监就又走了进来,道:“启禀陛下,礼部侍郎韩大人在外求见。”
“宣。”
太监出去把韩大人叫了进来。
“有什么事?”皇上问。
韩大人叩拜后奏道:“陛下,大魇国国主派了使节团前来求见陛下。”
说着把一本折子递上,太监接过去转呈给皇上。
皇上看过之后,道:“先把他们安排在万国使节馆住下,明日早朝让他们在宫门候见。”
“遵旨。”
韩大人退了出去。
“你还有其他的事吗?”皇上问高悠。
“没有了。”
“那你退下吧。”
高悠行礼后走了。
在御花园的时候,碰到了陈启勋,他已经把给他的侍卫挑选好了。
陈启勋带着他来到宫外,看见整整齐齐地站着一千二百名已经换装的精壮士兵。
陈启勋告诉他,这些士兵都他亲自训练出来的精锐士兵,战斗力非常强悍。
高悠很高兴,有了这些侍卫,他再也不怕太后,端王等人害他。
谢过陈启勋之后,他带着侍卫走了。
一整天。
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东宫,想看看高悠到底会找个什么地方暂住。
尤其是端王,高擘,费安远等人,更是派人守在皇城外面,随时报告动向。
可高悠竟然一整天都没动静,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直到晚上,快子时的时候,高悠才坐着马车,带着侍卫、宫女、太监,以及上百辆装满了东西的马车,浩浩荡荡的离开东宫。
半个时辰后,他们到了一座庞大的宅院前,高悠看了一下门上的牌匾,下令把门砸开,把东西搬进去。
玉晋苑,紫麟堂。
这里是端王,梁王,高擘、费安远等人议事的地方。
端王他们此时,正等着高悠的消息。
突然,一个人从外面跑了进来,对端王道:“禀王爷,太子从东宫出来了。”
“去什么地方了?”端王问道。
“去费丞相府上了。”
“哪?”费安远以为自己听错了。
“您府上。”
费安远“腾”的一下站起来,道:“他去我家干什么?”
报事的人道:“不知道,不过小的看到他手下的人,把带的东西往您府里搬。”
“这个废物难道是想鹊巢鸠占?”梁王扭头看着费安远。
“不会吧,那可是丞相的家,他有那么大的胆子敢去占丞相的家?”
郑王高隽不相信高悠有那么大的胆子。
“那可未必。”
张太祥道:“那废物仗着皇上对他的庇护,连皇宫都敢闯,抢夺丞相府又算什么。”
“这个废物,我说他今天怎么一天没有动静,原来打的是这个坏主意。”
费安远慌神了,拔腿就往外面跑。
“走,咱们也去看看。”
端王,梁王,高擘等人,也都起身跟了上去。
费府门外。
高悠手下的侍卫持刀而立。
其他的宫女、太监正忙着把东西从马车上卸下来,往费府里搬。
费安远从马车里下来,就想往里闯,被高悠的侍卫给拦住了。
“这是我家,滚开。”费安远怒斥道。
侍卫嚣张道:“你家又怎么样,这里已经被我们王爷征用了,现在是我们王爷的临时王府,闲杂人等一律不许靠近。”
费安远没想到出去一趟,回来竟然变成了闲杂人等,气得胡须乱颤,吼道:“我是左丞相费安远!”
“老子管你是谁,没有我们王爷的命令,谁也不许靠近。”
费安远强行想闯过去,被侍卫一把推在地上。
郭清江,张太祥赶紧把他扶起来。
随后赶来的端王指着侍卫怒斥道:“你们好大的胆子,竟敢对当朝丞相无理,不要命了吗?”
侍卫根本没鸟他,态度蛮横道:“老子只认我们王爷的命令,什么丞相不丞相的,老子不认识。”
“来人了,把这个狗奴才给本王砍了!”端王吩咐他的侍卫。
“我看你们谁敢动。”
那侍卫喊了一声,周围“呼啦”一下,围过来了三、四百高悠的侍卫。
那侍卫冷笑道:“我们王爷说了,胆敢擅闯者杀,你们谁不想活了就来试试。”
端王气的浑身颤抖,但也不敢再硬来。
毕竟高悠手下这些侍卫,是连皇宫都敢闯的亡命徒,他可不敢拿命闹着玩。
这时,一个侍卫从大门里跑出来,对着守在外面的侍卫道:“王爷有令,费家的人可以进。”
费安远赶紧喊道:“我是费丞相,这是我家。”
那侍卫打量了一下费安远,对拦着他的侍卫道:“放他进去吧。”
侍卫往两边分开,费安远急火火地跑进了大门里。
端王等人也想跟过去,但被侍卫给拦住了,原因是非费家的人。
“高悠呢,把他叫来,本王要见他。”
端王知道跟侍卫说不通,嚷着要见高悠。
侍卫鄙视地瞥了他一眼,道:“你算什么东西,我们王爷是你想见就能够见的。”
“狗奴才,本王乃是皇上的弟弟端王。”端王瞪眼吼道。
侍卫哼了一声,道:“那又怎么样,你不是费家人,就是不能进。”
“你……”
高擘道:“三皇叔,算了,跟这些狗奴才说不清。
咱们还是去见父皇,请父皇下旨让高悠离开费相家。”
“对对,去见皇上,现在只有皇上能阻止高悠。”张太祥附和道。
端王指着侍卫道:“你给本王等着。”
说罢,甩袍袖跟梁王,高擘等人走了。
侍卫冲着端王大声喊道:“装模作样吓唬谁呢,怂货。”
“你……”
端王转身想冲过去。
高擘赶紧拦着:“皇叔,犯不上跟个奴才生气。”
梁王也说:“是啊,咱们可是王爷,跟个奴才起争执,有失身份。
等请来皇上的圣旨,咱们当着高悠的面,把这个狗奴才杀了,既出了气,也可以杀杀高悠的锐气。”
在大家的劝说下,端王压下怒火,恶狠狠地瞪了那个侍卫一眼,跟大家离开。
费安远进府后,看到谭德宗正在指挥人摆放东西,急忙过去问:“谭总管,你们怎么跑到我家里来了?”
谭德宗看了他一眼,道:“这个你得去问我们王爷,他让我们往哪里搬我们就往哪里搬。”
费安远往周围看了一下,没有看到高悠,问:“永安王呢,在哪?”
谭德宗道:“去后院了,你到后院去找他吧。”
费安远急急忙忙往后院跑。
一路上。
不是看到高悠手下的宫女,太监在搬抬东西,就是看到侍卫在砸东西。
好好的一个府第,被搞得乌烟瘴气,乱七八糟。
进到花园。
看到自己一家老小,被侍卫像犯人一样围在一起,赶紧过去问:“你们怎么全在这里?”
一家老小正惶恐不安,看到他来了,全围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