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唐司晨,她愣了愣,脸上露出腼腆的笑容:“唐小姐是你啊?又来买鹅吗?”说着朝前走了两步。
小黑和小黄瞬间弓起脊背,护在唐司晨前面,喉咙里发出警告戒备的怒吼。
唐司晨安抚的拍了拍小黑的头,脸上带着笑意,主动迎了过去,道:“不买鹅,来找你的。”
李佑安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后知后觉发现自己还举着把柴刀,赶紧往身后藏,抿着嘴角道歉道:“不好意思,吓到了你了,请进来吧。”
唐司晨抱着小呆鹅,身边跟着小黑和小黄,还有大公鸡随着她进入院子。
扑面而来的浓郁血腥味让唐司晨侧目看过去,就看到院子左手边搭着一个草棚,里面建了一个水泥台,上面鲜血汇聚成流,地上摆了几个大铁盆子,装着内脏,还有被开膛破肚,拔了毛的鹅。
【嗷。】小呆怪叫了一声,将鹅头钻入唐司晨的怀中,不敢再看。
唐司晨边抚着小呆身上柔软的鹅毛,边将整个院子尽收眼底。
院子尽头有几间屋子,屋前搭着遮阳棚,棚下摆着一套竹制桌椅,桌子上放着一套茶具,还摆着一盆不知是什么品种的花,很是雅致,跟血淋淋腥味冲天的院子格格不入。
右手边是一个占地面积颇大的养鹅场,左手边就是宰鹅台。
“这是什么花?好香啊!”
李佑安将染血的柴刀放在水泥台,解下身上的围裙,又洗了洗手,转头见唐司晨站在桌子旁,倾身轻嗅着花香。
“这是被誉为‘花香之王’的蕙兰。”李佑安笑着走过去坐在桌子边,抬手熟练地清洗茶杯。
唐司晨在对面坐下,李佑安的五官其实长得很好,只是额头的刘海有些厚重盖住了她清秀面庞,再加上因干脏活而穿着丑陋的工作服,身上掩不住的味道才会让人忽略她的容貌。
她似乎不善言辞,专心洗茶泡茶冲茶,没有开口说话。
一杯清茶推到眼前,唐司晨端起,轻嗅了,入口有点苦,但回味无穷,让人……迷醉。
“好茶。”
李佑安弯了弯嘴角,给唐司晨又倒上一杯,自己端起茶杯正欲品饮,却因对方的话而顿住了动作。
“你家人呢?就你一个人吗?”
“嗯,妈妈和外婆都过世了。”
“你爸爸呢?”唐司晨再次端起茶杯,状似随意拉家常。
李佑安执茶壶的手顿了顿,语调平缓道:“不知道,我从小跟外婆和妈妈相依为命。”
唐司晨没有再继续问下去,饮了杯茶后,又满带好奇问道“李佑安小姐今年二十岁了吧,正是上学的年纪,怎么在家里养鹅?”
“家家有本难念的经。”李佑安将杯中茶一饮而尽,垂眸敛目。
“不知佑安小姐家难念的是哪本经?”
李佑安抬眸,澄澈的瞳眸蒙上层灰暗,有种瘆人的诡异,语调缓而平:“精神病史,我有精神病,在学校打伤人,被退学。”
见唐司晨听后神色不变,淡定地喝茶,她不禁歪了歪头,疑惑道:“你不怕?”
“怕什么?”唐司晨抬眸,锐利的眸光直射入她的眼中,一字一顿道:“怕你杀我吗?”
咚!
茶杯掉落,在桌上转了几圈,两人的眸光久久对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