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年恩怨如丝缠,迷雾深锁待揭竿。
一缕晨光穿窗牖,真假卓氏辨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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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雾港市的喧嚣如同苏醒的巨兽,低沉的咆哮逐渐清晰。茶室内,残余的茶香与清晨微凉的空气交织,形成一种独特的宁静。阮白釉凝望着窗外那片在晨雾中若隐若现的复杂天际线,心中百感交集。卓佩环这个名字,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巨石,激起了层层涟漪,将她与沈青临引入了更深的迷局。
“一个人,死了两次……”阮白釉轻声重复着,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寒意,“如果dNA检测结果出来,能证明殡仪馆那具女尸就是卓佩环,那2015年的死亡记录又算什么?如果不是,那她又是谁?为何要冒用卓佩环的身份?”
沈青临走到她身边,目光沉静如水:“法医中心那边应该很快会有初步结果。卓佩环的身份特殊,警方档案库里应该有她2015年意外身亡后的dNA记录,用作比对不成问题。”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安抚人心的力量,即便面对如此诡谲的案件,他依然保持着冷静与条理。
阮白釉微微颔首,心中却无法平静。凤凰火纹,卓家,骨瓷诅咒,以及这个“死而复生”的卓佩环,这一切都像一张巨大的网,而她们,正一步步走向网的中心。她能感觉到,每一次接近真相,都伴随着莫名的心悸,仿佛冥冥之中有一双眼睛在注视着她们,那双眼睛充满了恶意与警告。
“青临,”阮白釉转过身,看向他,“我有一种预感,卓佩环的出现,不仅仅是一个巧合。她身上的凤凰火纹,或许是解开卓家与骨瓷诅咒之间联系的关键。如果她真的‘复活’了,那背后必然隐藏着一个更大的阴谋。”她的眼神坚定,昨夜的迷茫已被一种破釜沉舟的决心所取代。为了阮氏先祖,为了那些无辜的逝者,她不能退缩。
沈青临深邃的眼眸中映着她的身影,他能感受到她内心的波澜与那份沉甸甸的使命感。“无论是什么,我们一起面对。”他伸出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传递着无声的支持。
就在这时,沈青临的手机响了起来,打破了茶室内的宁静。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法医中心的同事小陈。
“沈哥,卓佩环的dNA比对结果出来了。”电话那头,小陈的声音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惊讶。
沈青临按下了免提,阮白釉也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待着答案。
“怎么样?”沈青临沉声问道。
“结果……结果太诡异了。”小陈的声音有些干涩,“殡仪馆那具女尸的dNA,与我们档案中2015年意外身亡的卓佩环的dNA样本……完全吻合!相似度高达99.9999%!也就是说,她们是同一个人!”
“什么?!”阮白釉失声惊呼,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头顶。这怎么可能?一个人,在不同的时间,以不同的方式,死了两次,而且经过dNA验证,是确凿无疑的同一个人!这已经超出了常理的范畴,让她感到一阵毛骨悚然。
沈青临的眉头也紧紧蹙起,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凝重。“你确定样本没有被污染,或者记录有误?”
“绝对没有,沈哥。”小陈的语气十分肯定,“我们反复核对了三次,所有的程序都符合规范。从dNA层面来看,殡仪馆里的卓佩环,和七年前就该入土为安的卓佩环,是同一个人。这……这简直像是恐怖故事。”
挂断电话,茶室内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窗外的喧嚣似乎也在此刻被隔绝开来,只剩下两人沉重的呼吸声。
“同一个人……”阮白釉喃喃自语,脸色苍白,“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有‘活死人’的技术?还是说,2015年的那场意外,本身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卓佩环当年根本没有死?”
沈青临的目光锐利如刀,迅速分析着各种可能性:“如果2015年的死亡是伪造的,那么她这七年去了哪里?又为何会在现在这个时间点,以这种方式重新出现,并且再次‘死亡’?她身上的凤凰火纹,与阮家的骨瓷诅咒,与卓家百年前的恩怨,又有什么关联?”
“那个组织,”阮白釉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明悟,“一定是那个神秘组织!他们既然能制造出会渗血的骨瓷,能策划百年的阴谋,那么制造一个‘假死’的卓佩环,或者用某种未知的手段让她‘复活’,也并非不可能!”
她越想越觉得心惊。这个组织的力量,似乎远超他们的想象。他们不仅对阮家的历史了如指掌,甚至可能已经渗透到了雾港市的各个角落。
“我们需要重新调查卓佩环2015年的那起‘意外’。”沈青临当机立断,“如果那是一场骗局,必然会留下蛛丝马迹。当年的报警记录、现场勘查报告、法医鉴定、甚至是死亡证明的签发,每一个环节都值得我们去深究。”
“可是,七年过去了,很多线索可能早已湮灭。”阮白釉有些担忧。时间是最好的掩饰,也是最无情的敌人。
“尽力而为。”沈青临的语气坚定,“卓佩环是目前我们手中最重要的线索。她的存在,就像一把钥匙,或许能打开通往真相的大门,但也可能是一扇通往更深渊的陷阱。”
两人简单收拾了一下,便离开了茶室。雾港市的清晨,带着特有的潮湿与朦胧。高耸入云的摩天大楼与古旧斑驳的骑楼交错,现代与复古在这座城市中奇异地融合,如同他们正在追查的案件一般,充满了未知与矛盾。
他们首先前往了市警察局的档案科。负责档案管理的是一位年过半百的冯警官,头发花白,戴着一副老花镜,为人有些刻板,但做事一丝不苟。
“卓佩环,2015年的意外死亡案?”冯警官眯着眼睛,在电脑系统里慢吞吞地检索着,“哦,找到了。高空坠物,意外身亡。档案编号。”他从身后巨大的金属档案柜中,抽出一个略微发黄的牛皮纸档案袋,递给了沈青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