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数据库的访问权限直接被拒绝了。
页面弹出一个冰冷的提示框:“访问受限”。
“看来,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
阮白釉靠在椅背上,眉头紧锁。
“我们不能再依赖常规的网络途径了。”
“他们能干扰网络,就能干扰更多东西。”
沈青临的目光扫过实验室。
那些精密的仪器,此刻看起来都脆弱不堪。
“他们甚至可能……直接找上门来。”
这个想法让空气再次凝重。
他们面对的,可能不再仅仅是一个需要被“拯救”的祭品。
而是一个同样掌握着超自然力量,并且充满敌意的对手。
“我们必须更快。”
阮白釉站起身。
“在他们布下更多陷阱之前,找到那个人。”
她的语气带着一种决绝。
“新加坡……”
沈青临重复着这个地名。
“我们或许需要换一种方式。”
“实地调查?”
阮白釉立刻明白了。
“风险很高。”
“但继续在这里隔空搔痒,只会给他们更多反应时间。”
沈青临走到窗边,望着外面迷离的夜色。
雾气似乎更浓了。
远处的霓虹灯光在雾中扭曲变形,如同怪诞的符号。
“而且,我担心……”
沈青临顿了顿。
“我们越是接近,诅咒的反噬会不会越强?”
“不仅是来自威廉家族后代的阻挠,还有诅咒本身。”
那件金属制品此刻安静地躺在他的口袋里。
但沈青临能感觉到,它内部蕴藏的能量,似乎比之前更加活跃,也更加……不稳定。
像是一头被逐渐唤醒的凶兽。
寻找祭品的过程,本身就是在刺激着诅咒的核心。
“我们没有太多时间了。”
阮白釉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
“无论是为了阻止对方,还是为了控制诅咒本身。”
沈青临转过身,看到阮白釉眼中同样的凝重,以及一丝隐藏的担忧。
她不仅仅是在分析局势。
她也在担心他。
担心他这个离诅咒最近,甚至可能已经部分“同化”的人。
“好。”
沈青临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
“准备一下,我们需要尽快动身去新加坡。”
“在那之前,我们还需要做一些准备。”
阮白釉走到一立的、并未连接外部网络的电脑前。
“我之前备份了一些离线资料库和分析工具。”
“或许能从雅各布·威廉姆斯在新加坡的商业活动中,找到一些关联人物或者地址的线索。”
“至少,能让我们落地后不至于完全盲目。”
沈青临点了点头。
他走到那套骨瓷茶具所在的样本箱前。
暗红色的液体已经停止了渗出,但那份粘稠的、带着铁锈味的诡异感依旧挥之不去。
他伸出手,指尖隔着玻璃轻轻触碰。
冰凉的触感传来。
仿佛能感受到那跨越了近一个世纪的怨念,以及隐藏在其中的,属于威廉家族的黑暗秘密。
“Arthur willems……”
他低声念着这个名字。
“你当年,究竟是为何而来,又为何消失?”
“你的后代,又在这场诅咒中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
是受害者?
还是……加害者?
或者,两者皆是?
阮白釉专注于离线数据的分析,键盘敲击声再次规律地响起,与窗外偶尔传来的车辆驶过湿滑路面的声音交织在一起。
沈青临则重新拿起那件金属制品。
这一次,他没有试图去感受什么。
只是静静地握着它。
感受着它冰冷的质感,以及那份潜藏的、随时可能爆发的力量。
前方的路,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凶险。
对手已经亮出了爪牙。
而他们手中的线索,却随时可能被切断。
这不再是一场单纯的追寻。
更像是一场对抗。
一场与时间,与诅咒,与未知的对手之间的对抗。
“找到了一个可能的地址。”
阮白釉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思。
屏幕上显示着一份八十年代末的报纸扫描件。
一篇关于本地小型企业发展的报道。
其中提到了雅各布·威廉姆斯的贸易公司。
并附带了一张模糊的黑白照片,背景似乎是一栋南洋风格的老旧骑楼。
报道中提到了公司当时的地址。
“虽然是三十多年前的信息,但这种老城区的地址,变更的可能性相对较小。”
阮白釉解释道。
“至少,是一个起点。”
沈青临看着那个地址,位于新加坡老城区的一个角落。
心中涌起的并非希望。
而是一种更加强烈的预感。
那里,或许就是第一个陷阱。
一个由威廉家族后代,利用诅咒的力量,为他们精心准备的陷阱。
但他别无选择。
他们必须去。
“订机票吧。”
沈青临说道,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心。
“越快越好。”
阮白釉没有犹豫,立刻打开了航空公司的网站。
窗外,雾港的夜色依旧深沉。
但在这片熟悉的迷雾之下,一场更加危险,更加诡谲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他们即将踏入的,不仅仅是一个陌生的国度。
更是一个被诅咒笼罩,被恶意守护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