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有为看着这些本应该出现在国内博物馆里的文物,忍不住老泪纵横了起来,落后就要挨打,这些都是华国屈辱史的见证。
他轻轻拉着方知知的笑容,低声讲道:“因为它们见证了主人的衰落,漂洋过海,远离家乡,它们应该是想家了。”
戎霁的胳膊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怪不得人家是大学教授呢,真会上高度。
皮特不喜吵闹,李博文带着陆宴洲单独前去交谈,方知知被托付给了戎霁。
任有为挨件文物细看去了,这个皮特手里到底握了多少件华国的宝贝啊!很多没在挤在上的文物,都出现在了这里!他恨不得自己变成扫描仪,再长出十双眼睛来,把这些文物数据全都刻在脑子里!
戎霁生怕方知知再调皮捣蛋,学着陆宴洲在车上的动作,将方知知抱在怀里,轻轻拍打着后背,强行哄睡。
戎霁的衣服非常艺术,下摆是用碎布条做成的流苏,他贴心地把用碎布条给方知知盖上,充当被子。
看着方知知的睡颜,戎霁超有成就感,这孩子啊,还是睡着的时候最可爱了!
方知知做了一个梦,梦中是风雨飘摇的华国,大火连片连片地燃烧着,无数穿着军装的外国人抢夺着华国的文物。
她想伸手去帮忙,可她抓不到任何人。
那群外国人笑着,闹着,一味疯抢。
带不走的,他们就用力砸碎。
方知知心痛不已,她从未如此无助过!
戎霁正单手抱着孩子跟手机里的美女聊骚呢,突然发现怀里的小人儿颤抖了起来,低头一看,方知知早已泪流满面。
“卧槽!方知知!你别哭!让你舅舅看到了,还以为我偷着欺负你呢!”戎霁连忙把方知知唤醒。
方知知擦着眼泪,从戎霁的怀里坐起,长长的睫毛被泪水打湿,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湿漉漉的。
戎霁手足无措:“我真没欺负你!”
方知知随手捞起一条戎霁衣摆的碎布条,擤了下鼻涕,摇头:“我知道戎霁舅舅不会欺负我。”
“可你现在在欺负我!”戎霁恨不得把沾了方知知鼻涕的布条剪掉!
“对不起,”方知知非常真诚地道歉,“我刚刚睡迷糊了,以为这是抹布。”
以前在西北的时候她家的抹布就是用碎布条缝的。一见面的时候她就小声跟舅舅说了,舅舅笑着说,这是戎霁舅舅的时尚。
见她难得乖巧,戎霁也不好多说什么,主动又扯了一块干净布条给她擦眼泪。
陆宴洲终于回来,看见方知知眼睛红红的,心脏像是被人揪住一般:“怎么了?”
方知知张开短短的双臂:“舅舅,抱~”
戎霁连忙站起把小祖宗还给陆宴洲,嘴上不忘解释着:“她刚刚睡着了,自己睡着睡着就哭了。”
“我刚刚做梦,梦到了好多抢我们文物的坏人,他们打砸抢烧,无恶不作……像是小花老师给我们讲的可恶列强……”
方知知的声音还带着哭腔,陆宴洲将小小的人儿抱在胸口,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哄着。
戎霁摸摸鼻子,现在的幼儿园都开始讲近代史了嘛?这么点儿大的小孩学点历史也挺好的,从小就培养爱国情怀,看来学校不错,等他妹妹的孩子出生之后,也送去这个幼儿园。
“哎哟我的会长大人!您这是闹觉了?”随后赶来的李博文带来了好消息,“您可千万别困啊!皮特约我们参加晚宴。”
陆宴洲已经将方知知哄好,任有为也赶了过来,几人凑在一起,陆宴洲低声讲道:“我跟李博文按照原计划,表示手里有展品,想要参加展览,顺便透露了我们手中有大维德花瓶的消息,皮特很感兴趣。”
方知知的眼睛亮了:“晚宴交换?”
“再吊吊他,”陆宴洲笑着讲道,“不能让他太轻易得手,这样他才会相信,他最终拿到手的是真的。”
“我懂了,”戎霁坏笑道,“就像泡妞一样,往往不舍得分手的,都是沉没成本较高的那一方。”
陆宴洲试试捂住方知知的耳朵,不让知知听到他的垃圾话。
戎霁撇嘴:“你都带知知去夜店了,还怕她听到我的把妹心得?”
任有为瞪大了眼睛:“你、你们!居然带知知去那种地方!她还是个孩子啊!”
陆宴洲清清嗓子:“只是去见见世面,没干别的。”
李博文偷着冲方知知比了个大拇指:“会长威武啊!”
方知知一脸懵懂:“你们在说什么?戎霁舅舅的饭店是什么特殊场所吗?”
任有为将方知知从陆宴洲手里抢过来,紧紧地抱在怀里:“等回国,我一定跟陆老爷子好好说道说道!你们年轻人带孩子,没一个靠谱的!”
陆宴洲和戎霁对视一眼,笑出声来:“您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