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元大军对淮离城发动了猛攻,元超挂帅,与北元楚王殿下的五万楚王军,以及此战封了平南将军的杨若琨辖由洛城出发一路而来各州郡有封地的皇亲王公和藩王增派助阵的兵将五万留守淮水北岸。
元拯每日带领淮水南岸的北元大军,轮番在前阵对淮离城发动强攻!
攻城之初,元拯命北元步兵以手推车装满沙土,两人一车冲在前面,到淮离城围外墙时迅速将沙土填入壕沟,几千辆推土车快速冲向淮离城下,顾昌勇急命守城兵将以火箭射杀推车步兵……
推车步兵勇猛无畏,顶着城墙上的箭雨也毫不减速,途中有被射中的兵士倒在地上,后方推车顾不得挪开战友尸身,推车或从倒在地上的兵士身上碾过、或推着地上的人直接来到壕沟前,连人带土一起倾泻到壕沟之中……
甚至有的推车兵士倾泻完沙土回身不及,被后来的推土车连人带车一起推下壕沟成了填壕沟的材料……
站在城墙上的顾昌勇被北元大军不畏生死的凶悍震惊了,面对如此铁军,他虽不耻指挥将领不顾念兵士生死的冷酷,可又不得不对淮离城接下来将面临的挑战忧心!
壕沟在如此猛烈的冲锋下不几日便被填成平地,北元攻城将士推着飞楼、冲车等攻城器具对淮离发动了更加猛烈的攻击……
顾昌勇也是一员猛将,尤其善射,臂力更是少有人及!
淮离城下北元大军多日来强攻猛打,顾昌勇拼着一股狠劲儿指挥守城将士,以火油加滚木雷石接住了北元一波又一波的猛攻,间隙还点对点射杀攻城兵士中的小指挥……
转眼四个多月过去了。从二月发兵,三月初到达淮水北岸,搭建浮桥和了望塔楼花费两月有余,元拯无论如何想不到的是,自己内外攻防双保险的策略如此完美,只有三千人守卫的淮离,竟能扛得住北元几个月的围攻!这真的让一向直来直去、刚猛无敌的元拯有点儿懵。
……
自淮离首将顾昌勇的信报兵飞骑入了建康,南萧帝梁珩便立刻派遣南萧各路大军驰援淮离!
临近淮离城的南萧各路大军,一路又一路的赶赴淮离解围,未到淮离城下便被北元大军拦截在半路,真刀真枪、短兵相接的一番较量,终不及北元步骑兵将战力强悍,救援无力的战报一个又一个摆到南萧陛下的桌案上!
“啪……”
当最新的淮离援军失利的战报呈到南萧陛下眼前时,梁珩只看了一眼便把它摔在了御案上。
梁珩眉头紧锁、面露不快,一向宽容温和的他面对北元大军对淮离城的威胁再难保持临危不乱的镇定!
“北元大军难道是天兵天将、铜头铁臂,我南萧将士竟无与争锋?”
满朝文武顿时鸦雀无声,陛下素日宽容祥和,很少对朝臣疾言厉色,如今看来是真的上火了。
梁珩坐在龙椅上把下面的百官扫视了一圈儿,见每个人都低着头看着自己的脚尖,竟无一人敢正视自己质询的目光。
梁珩叹一口气,感觉心里升起失落和疲惫,用略显沉痛的声音道:
“北元大军压境,目标直取我南萧硕果仅存的淮水南岸三大军事重镇淮离,对北元而言那叫开疆扩土;可对我南萧而言,则是事关生死存亡,绝不可失之地呀!
淮离被北元围攻数月,已到了弹尽粮绝之时,我南萧被人堵在家门口欺负,却连还手的余地都没有吗?
如今正是用人之际,请问诸位,谁能替我南萧破解此危机,解我淮离城之围?”
“微臣之见,以武陵王之文韬武略,当可与北元军抗衡!陛下可诏令武陵王带兵解淮离之围!”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话,若不是此时朝堂格外安静,这个声音梁珩几乎无法听到。
听有人推荐梁靖安,梁珩心里咯噔了一下,心底徒生一抹失落,
“我南萧众多将帅良才,难道只有武陵王一人可堪与北元匹敌吗?况武陵王此时刚驻兵襄阳不久,与北元穰城亦有驻防之责,怎能轻易换将?”
梁珩尚在纠结,已经有朝臣提出反驳。梁珩看遍朝臣也没人提出对解淮离之围有建树的意见,正在一筹莫展之际,一人出班站到了梁珩面前,
“陛下所言极是!这次北元皇帝御驾亲征,显然是摆出一副势在必得的姿态,那此战于我南萧就更加不能草率!”
梁珩定睛一看,主动请缨的正是自己的老部下——曹睿!
“陛下,末将不才,愿意为陛下分忧,带兵出战解我淮离之困!”
曹睿出身雍州,是南萧帝起兵时的元老部将,由于之前的寿阳之战与广陵王梁靖明作战不力,被楚王军打得落花流水,回了朝堂便同梁靖明一起被削了兵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