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念后退半步,撞翻了身旁的陶罐。破碎声在寂静的洞穴里格外刺耳,她只觉得心口传来一阵钝痛,像是被相柳亲手剜去了一块血肉。“为什么?”她的声音发颤,泪水终于决堤,“你每次为我包扎伤口时的温柔,每次在月下为我吹笛的深情,难道都是假的?你是不是从未真心对我?”
相柳猛地转身,不敢看阿念绝望的眼神。洞外的雷鸣震得岩壁簌簌落石,他握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你走吧,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话音未落,阿念已经转身冲进雨幕。她的哭喊声混着雨声,像一把把利刃,直直刺进相柳的心脏。他望着阿念消失的方向,九头虚影剧烈晃动,洞顶的钟乳石竟被震落,在地上砸出深深的坑。
回到王宫的阿念,把自己锁在寝殿里。曾经挂满红绸的梧桐树被风雨吹得七零八落,她抱着膝盖坐在窗前,看着宫人们往来忙碌,忽然觉得一切都那么陌生。侍女端来的翡翠虾饺是她最爱吃的,此刻却味同嚼蜡;母后送来的鲛绡新衣铺在床上,她连看都不愿看一眼。
就这样过了七日,阿念在恍惚中听见窗外传来孩童的嬉闹声。她掀起珠帘,看见几个小皇子在御花园练习射箭。阳光洒在他们稚嫩的脸庞上,让她想起相柳说过的话——“你要执掌山河,庇佑万千子民”。一滴泪落在手中的玉珏上,她忽然明白,自己不仅是相柳的阿念,更是皓翎国未来的主君。
从那天起,阿念开始跟着太傅研读治国策论。她褪去繁复的华服,换上素色劲装,跟着将军学习排兵布阵;深夜里,她挑灯批改奏折,在舆图上标记出易受灾的郡县。每当思念如潮水般涌来时,她就会想起相柳教她辨认星象时说的话:“每颗星辰都有自己的轨迹,就算相隔万里,也会在夜空下遥相呼应。”或许,这就是她和相柳最好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