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再遇倾心
皓翎王宫的琉璃瓦在晨雾中泛着冷光,阿念对着铜镜将最后一支珊瑚钗别进发间,镜中人眉眼含愁,全然没了往日的骄纵。自清水镇那场惊鸿一瞥后,相柳银发如雪、黑衣如墨的身影,便似刻进了她的心底。宫墙外的市井传闻如藤蔓般缠绕着她——有人说那九头妖嗜血如命,也有人说他是辰荣残军的神秘军师,可越是听闻这些,阿念指尖抚过发间流苏的动作就越发急切,好奇与悸动在心底疯长。
终于等到三月三上巳节,阿念以出宫祈福为由,带着贴身侍女胭脂匆匆出了宫门。马车颠簸在青石路上,她却嫌车夫赶得太慢,索性掀开车帘,任春日的风扬起裙摆。清水镇的炊烟袅袅升起时,她的目光早已穿透人群,在镇外蜿蜒的溪边搜寻那道熟悉的身影。
溪边的柳树垂下嫩绿的枝条,相柳正倚坐在青石上,手中芦苇在指尖灵活翻转。他银发随意束起,几缕碎发垂在冷峻的脸颊旁,黑衣被山风掀起一角,露出腰间寒光闪烁的匕首。阿念屏住呼吸,踩着湿润的泥土缓缓靠近,芦苇丛中惊起几只白鹭,扑棱棱的振翅声惊得她心跳漏了一拍。
相柳仿佛背后长了眼睛,手中芦苇突然停住,冰蓝色的眼眸扫过来时,阿念感觉浑身血液都要凝固。“公主的问罪方式,就是当贼一般窥探?”他声音清冷,带着几分戏谑。阿念脸颊瞬间涨红,想起上次被他无视的屈辱,梗着脖子道:“上次你对本公主无礼,今日定要你……”话未说完,相柳突然起身,九条尾巴扫过芦苇荡,惊起一阵沙沙声。
阿念下意识后退半步,却见相柳只是将手中芦苇抛向溪流,转身要走。不知哪来的勇气,她脱口而出:“你就这么怕本公主?”相柳的脚步顿住,回头时唇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笑:“怕?我只是嫌聒噪。”阿念跺了跺脚,裙摆扫过溪边的野花:“那你陪我说话,说够了我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