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来就学艺不精,加上此刻心猿意马,所以手按着脉,一点病情也没诊断出,偏他还要显摆,所以说些什么经气不调之类的敷衍话。
周太太紧张道:“严重吗?”
孙学徒故意沉吟不答,等周太太追问几句,才正色道:“小人斗胆,敢情小姐玉面一观,也好对症下药。”
周老爷和周太太都没多想,忙让丫鬟挑起帘子来。
待帘子挑开,孙学徒忙瞪大了眼往里瞧,这一瞧不要紧,立时呆住了。
只见周小姐披着小衣半靠在枕上,乌发懒梳堆积,脂粉不着,那一副病态风流,比古之西子更胜。
周小姐见孙学徒这副模样,忙用帕子捂着自己半张脸,轻咳一声道:“怎么吴大夫没来?”
半晌孙学徒才把飘走的魂拉回来,干咳一声道:“昨晚一场仗,不少人受伤,恩师忙不过来,所以特遣我来为小姐诊脉。小姐放心,你并没什么大病,不过是气血亏欠,待小人开两味药,小姐吃了立好。”
“如此便多谢你了。”周小姐说完,就给挑帘子的丫鬟使了个眼色。
那丫鬟会意,忙把帘子放了下来。
孙学徒眼见佳人被帘子遮住了,深悔刚才说得太快了,这等绝色,多看一眼能增十年寿啊!
没奈何,在周老爷的催促下,他只能不情不愿地写了个寻常滋补的方子,临走了还对周老爷道:“若小姐还有什么不适,老爷一定马上使人叫我来。”
孙学徒生怕周老爷不请他,嘱咐了三四遍。
周老爷听得都烦了,匆匆把他打发了,回头再看那方子,平平常常,随手扔了,回屋里对周太太连连摇头:“这个孙学徒连他师父一成本事也没学到。”
“女儿,你感觉怎么样?城里太乱了,咱们先出城,到了吉和县,再请个正经的大夫给你瞧。”
周小姐一惊:“爹,咱们要去吉和县?”
周老爷点了点头:“嗯,先去那里落脚住几天。对了,你快起来洗漱,再让你屋里丫鬟收拾东西,贵重首饰带着,衣服带两件,其他的就不要拿了。”
周小姐听了,忽然道:“爹,那个……昨晚救我们的人……”
她昨晚把自己关在屋里,还不知道救她的赵靖就在她家住了一晚。
周老爷笑道:“你说赵郎君啊?等会咱们和他同路。”
“这样……”周小姐手指绕着帕子,点点头道,“爹娘先去忙吧,我这就起来洗漱收拾。”
周老爷也没多想,领着周太太回屋收拾东西去了。
等二人走了,周小姐叫过身边丫鬟彩蝶道:“彩蝶,你去前院瞧瞧,瞧瞧昨晚救我的那人什么模样。”
彩蝶见自家小姐脸颊微红,啊了一声,随即道:“我这就去!”
她出去找了个在前院上过茶的丫鬟,两人悄悄走到院子里,朝堂屋里看。
“哪个是他们领头的?昨晚救我们小姐的,就是他们领头的吧?”彩蝶身子往前走,余光却往堂屋里瞥。
给赵靖上过茶的丫鬟朝赵靖的方向努了努嘴:“那个坐在中间的郎君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