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结子有着如意打算,自己已经控制了三村做了队长,又是南凤岭的保长,不仅在人面前显贵,又能在人面前,明目张胆的作福作威。也能借机搜刮钱财,私装腰包,正是鸿运当头之时。没想到被荷花这一枪,把这个局面给打破,没法维持了。表妹被打死,小舅岂能与自己善罢甘休?他顿时也是火冒三丈,看着死去的齐长燕,转过身,一把抓住荷花的头发骂道:“臭婆…婆娘,谁让你动…动我的枪,打死人,你去抵…抵命。”一个巴掌又打了过去,荷花被打得坐在地上哭嚎起来。
院子里保乡队的人,听到枪声,都在门口围观,被王结子看到,他立刻骂道:“谁让你…你们在这…这里看?再看,我挖掉你…你的眼珠子。”听见的人,马上散去,不敢围在前边。
抱着齐长燕的王振汉,这时哭了起来,边哭边说:“这下闯大祸了,长燕没命了,这怎么跟小舅交待呀?”又指着荷花骂道:“都是你这个害人精做的孽,你为何要打死长燕,她还这么小,是个女娃,你为什么要下毒手?”他把矛头对准了荷花,一切都是这个狐狸精惹得祸,怪不得梁家遭了如此大祸,有这样的女人存在,不遭灾祸才怪。
王振汉的哭声,招来自己的老婆,看到现状的她,也是心里五味杂陈,不知所措,也只有跪在丈夫旁边陪着哭泣的份了,她可没胆量去说二弟和他的女人。
荷花还在那里,哭着自己心里的委屈。心里却想,一切都是别人的错,结果却要自己来承担,这个世界怎么这么不公平?自己心里的苦,不敢说出,因为她心里明白,道出真相,面对凶恶残忍的王结子,她的性命恐怕难保。对死去的齐长燕,只能暗地里说句抱歉了。
王振汉骂完荷花,又对弟弟王结子骂道:“你说,你招来这个祸害,惹下这等大事,你这下怎么跟小舅交待?舅家人怎能放过你?梁家的事,人都在相传,和你两个脱不了干系。这下好了,打死表妹,新账老账一块算,舅家人肯定会把你俩拉去坐牢。都去坐黑亭子去,谁让你打死长燕,用你的头抵命去。”王振汉也是气糊涂了,说话也没了顾忌。
老大对弟弟招来这媳妇,心里也很反对,但他管不了弟弟,曾经出面拦挡,也没拦得住。弟弟那是保长加队长的身份,哪会听他的?
别人都私下议论,见了他来都不说话,还有意躲开他。还是媳妇把听到的话,在被窝里告诉他的。他只是内心着急,也没有办法,只能暗暗祈祷弟弟平安无事,今天他彻底爆发了。
面对大哥的骂声,王结子也乱了章法,心想,这个事情肯定是埋藏不住的,上边人再支持自己,在自己家出了人命,还是用枪,过于明显,谁也不会没有原则的保着自己,再说,舅家人来,也不会放过自己,现在不管三七二十一,先躲避过这个灾难再说,他首先想到的是逃跑,就像上次在城里逃跑一样,那次逃了,今天也能逃了,等过了风头再说。
王结子出门去,大喊一声:“保乡队…队的人全…全体集合。”保乡队的人,听到命令,都在院子里排起了队。
王结子走上前去,大声说道:“老子要带…带你们,自由自…自在,过神…神仙的日子去,去吃香…香的,喝辣…辣的。赶紧收…收拾行李,现在就…就走。谁不服…服从,就地枪…枪毙。”他想带着人全体逃跑,保乡队的人有枪,谁敢来追?
保乡队的人都听愣了,不知所措,他们都知道出人命了,不解决事情,走哪里去?根本不知道,这个队长领自己过什么神仙日子?
花头豹大喊一声:“队长下命令了,还愣着干嘛?快行动。”大家这才慌忙行动起来。
王结子又对花头豹说:“现在出去躲…躲几天,咱们这…这帮人,是张口要…吃饭的,背上锅,多带点吃…吃的。”花头豹听明白了队长的意思,立刻去准备。
王结子进屋,一把抓住荷花的衣领说:“你要在这…这里哭…哭着等死吗?抓紧收…收拾东西,逃…逃命去。”
荷花心里想,这个恶魔还不放过自己,看着他手提着枪,只好匆匆收拾行李。将自己的东西,快速包了两个大包。
王结子叫来两名保乡队的人,背起包袱,招呼花头豹带队,保乡队的人,一起向山里逃跑,他随后一把拉着荷花,跟在队伍后边出了门。
此时,院子里只留下老大王振汉夫妇,他们俩眼睁睁的看着,弟弟把这一摊子撇下,带着人全都跑了。王振汉心里想,这下把难过留给自己了,他知道舅舅家人来,不能放过自己,就去叫来邻人,在大厅支起木床,让表妹遗体平躺在上边,等待着舅舅家的人来临。
齐长安跑回家,气都出不来了,进门看见母亲,上气不接下气的大叫道:“妈,不好了,我姐被那个小老婆打了一枪。”
母亲听懵了,急忙问:“你胡说啥?哪个小老婆?打你姐干啥?”
还是齐正堂反应快,立刻听明白。马上问:“你和你姐是不是去南凤岭了?去找你表哥了?”齐长安忙点头。
齐正堂早晨起来,不见了一对儿女,心中纳闷,怎么不见两个娃,不知忙啥去了?也没在意,现在听见儿子的话,他心里立刻明白,女儿去找外甥,为弄清梁家的事去了。
他慌忙问儿子:“伤哪儿了,你姐好着没?”
长安回答道:“我姐胸脯流血,让我回来叫你,你赶紧去,姐姐一个人留在那里有危险。”
齐正堂听了,差点倒地,扶着桌边,给老婆说道:“快,让人去叫齐家所有人,都去南凤岭,就说长燕在哪里出事了。”
对儿子长安说:“长安,快去叫人套车,我和你妈走不动,得坐车。”长安听了跑了出去。
不多时,齐长燕在南凤岭,遭枪击的事,传遍齐家,齐家人个个义愤填膺,压不住怒火,涌向齐正堂家,一起去弄个明白。舅家人,怎么能被一个外甥给欺负了,不说是个保长,队长,就是皇上,也不能欺负舅家人,世道有伦理,天理不可违。
齐正堂的几个兄长都到齐了,他们都是一个心理,要到南凤岭,看个究竟,要让王家兄弟给舅家人一个交待。
很快,门前停下三挂马车,老大齐正源一声呐喊:“年长的坐车,年轻的走路。路上不能耽搁,赶快去南凤岭,救回长燕。”一队人马,浩浩荡荡开往南凤岭。
心急马蹄快,一路没有耽搁,很快就到了南凤岭,有人看到是王保长舅家的人,就领他们到了新盖的四合院。当所有人,进了王家,看见齐长燕的遗体时,顿时哭声一片。长燕的父母,也气晕了过去。痛哭的人们,慌忙救人,场面十分混乱。
一些年轻人,都气炸了,都喊着:“王结子人呢?人都逃哪里去了?”他们都有把王结子抓到,砸碎他的骨拐,抽了他的筋的气势。
四处找人,这才发现,王振汉夫妇,在一旁跪着。他们听到舅舅一大家人来临,早早的跪在一边,等待亲娘舅家人来处置,人们看见后,把王振汉拖到齐正源面前。
大舅齐正源,指着外甥王振汉说道:“振汉,你去把你弟弟叫来,你跪在哪里算怎么一回事?你弟弟做了保长了,就可以胡作非为了是不是?竟敢打死你表妹,不认舅家了?还是不认国法了?看我今天来,怎么替你妈收拾他这个不孝逆子。”
王振汉跪在舅舅面前,哭诉着说:“大舅,都是弟弟招来哪个狐狸精做的,我们都是被连累的,现在他们把事情惹大,人都跑进山里了,把这个烂摊子丢给了我。大舅,都是我没管好弟弟,要打要骂请舅自便,我都挨着,没有怨言。”他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泪。
齐正源气得指着王振汉骂道:“你真个蠢货,你挨着?你能挨得起吗?你能给长燕抵命吗?你妈离得早,你没管好你弟,就该打。”
齐正源也是说了一句气话,结果,那些年轻人,就像得到命令一样,一拥而上,脚踢捶打,没处出的气的人们,此时,怨气都发泄在王振汉身上。王振汉自知理亏,没有反抗,只能抱着头,替弟弟挨打了。
这时,王振汉的媳妇,不顾一切的扑到舅舅身边,跪着哭诉:“大舅,你也是讲理之人,这是他弟弟惹的祸,你怎么能不分青红皂白的打他哥呀,一帮人都打他,不把他打死才怪,求舅舅,饶过他吧,等把他弟抓住,要杀要剐随你们便,祸是他闯的,就该他受着。”
其实,在大舅的心里,对这个大外甥还是蛮心疼的,也许是他每次到舅舅家,都要送馒头的结果。大舅觉得他人很朴实知礼,比弟弟强。可今天,侄女遇难,怒火难平,其他人一拥而上,他也不予阻拦。
看到外甥媳妇哭求,齐正源才起了恻隐之心,他也怕把这个大外甥给打坏了,必定不是他做的事,便喊一声:“都给我住手。”听到的人,都停下了拳脚,还有人不忘给他补了一脚,觉得还不解气,他们认为,兄长替弟弟受过是应该的,谁让他没管好弟弟。
王振汉媳妇,扶起丈夫,尽管王振汉抱着头,但还是被打得鼻青脸肿,身上被衣服遮挡着看不见,估计也是青伤密布。
打了王老大,但事情并没结束,齐正源心里明白,真正的凶手已逃走,抓不住凶手,事情没法处置,必竟侄女的遗体还在这里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