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枚白方的兵，自行向前移动了两格。

乾启挑了挑眉，旋即依葫芦画瓢伸手推了一下黑方的兵。

他们就这样笨拙地开始博弈起来，十字神名时不时会思考一番，大量的数据在屏幕上闪烁不定，像是在学习什么。

对此，乾启只是随意地移动棋子，因为他可没那个自信认为自己比柯洁还要nb，能有跟阿尔法狗打得有来有回的棋艺，以至于棋盘上的局势毫无章法，就像两个孩子在胡闹。

【乾启老师，】就在这时，十字神名突然开口打破沉默，【你相信神的存在吗？】

“哦？？”

乾启的手指停在半空，他的手正好要移动骑士，但此刻，他慢慢放下手，双手放在身前，抬头看向面前的屏幕脑袋道：“为什么问这个？”

【因为好奇。】屏幕脑袋如实答复道，【所以我在想，假如此刻的我相信我就是神，那你说现在的我，是否就是神呢？】

“呵呵。”

乾启轻笑一声，抬手将国王抓在手里把玩。

“我的哲学课老师曾说过，神是超验的，”

他随意地将棋子抓在手中盘弄，回忆着当初在大学课堂里学到的知识，缓缓道：“神不需要别人来认证，因为神就是存在的存在，也就存在本身的存在。”

【“存在”本身的“存在”吗？真是有趣的观点。】

屏幕上的光标闪烁了几下，像是在消化这句话，然后过了片刻，它才回应道：【可是，当我问神：'你存在吗'的时候，神回答'我在'，这是否也是一种自我认证？】

“那只是人类的语言游戏。”

乾启吐槽一句，旋即将国王放回棋盘，“如果神需要说'我在'才能证明祂的存在，那这个神未免也太可怜了，比那些没办法证明祂能创造出自己也举不起来的石头的家伙还要可怜。”

【原来如此。】

之后的时间里，棋局继续进行。

白方的象斜着飞过半个棋盘，吃掉了乾启的一个兵。

但乾启并不在意，随手移动了另一个棋子作为回应。

【老师，你知道吗，】

十字神名的手法愈发熟练，以至于它的说话方式也变得调皮起来：【曾经有个人问我——我是谁，后来我思考了很久，最终得出——我就是我，我即使绝对的存在，你觉得这个答案如何？】

“这样啊。”

乾启像是没听到它说的一般，目光紧盯着棋盘，此刻黑方的局势已经被白方杀地七零八落，全靠着白方的“仁慈”才幸免于难。

“所以，你是先假设自己就是神，然后反过来证明自己是神？”

【不，】

字迹停顿了一下，而后再度显现道：【这是经过证明、分析而再现的“完美结论”。】

“那不就跟按着小抄反过来推导整个过程，以此来破解题目的家伙差不多吗？”

房间里的白光似乎暗了一瞬，让乾启有些意外地抬起头。

只见，屏幕上的蓝光变得更加深邃，就仿佛在凝视他一般。

“十字神名老哥，在有机生命体里有这么一句话——叫名字只是一个符号。”

“就像这颗的棋子，你可以叫它'国王'，但是它终究只是一块木头，而这个木头我可以叫它‘女王’，也可以叫它‘骑士’，甚至可以叫它‘神’。”

“当然，说再多也只是口头上的扯皮，既然如此那我且问你——你可以制造出一个连你自己都举不起来的石头吗？‘神’？”

【……】

十字神名沉默了。

它没有立即回应，而是白方的皇后在棋盘上划出最后一道优美的弧线，彻底将死了黑方的国王。

穷途末路的国王，无路可逃。

【看来是我赢了。】

“啊对对对。”

乾启耸耸肩，玩味道：“我本来就不会下棋，当然你若是要跟我玩掼蛋的话我倒可以陪你玩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