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琳感到天旋地转。如果这一切都是假的，那她是谁？她的存在有什么意义？

城堡突然剧烈震动，墙上的石块开始脱落。玛德琳抬头看向血月，狂喜地叫道：\"时候到了！\"

她举起一把黑曜石匕首，对准石台上真艾琳的心脏：\"以血亲之血为引，以月之暗面为证，我召唤沉睡的灵魂归来！\"

就在匕首落下的瞬间，真艾琳用尽最后的力气喊道：\"钥匙！用钥匙打开地板！\"

艾琳本能地行动起来。她挣脱影子的束缚，扑向五芒星中央的一块不起眼的石板，将生锈的铁钥匙插入几乎看不见的锁孔。

地板轰然打开，露出一个隐藏的地下室。数百个玻璃罐陈列其中，每个罐子里都漂浮着一个与艾琳相似的少女——历代失败的容器。她们突然同时睁开眼睛，发出刺耳的尖啸。

玛德琳惊恐地后退：\"不！你怎么会知道这里！\"

真艾琳虚弱地笑了：\"我在地下室被囚禁的三个月里，听够了这些灵魂的哭泣。\"

玻璃罐一个接一个爆裂，那些少女的幽灵飘出，环绕着玛德琳旋转。她们的声音合为一体：\"三百年的罪恶，今晚终结。\"

玛德琳疯狂地挥舞着匕首：\"我是布莱克伍德家族的最后女巫！你们不能反抗我！\"

幽灵们扑向玛德琳，撕扯着她非人的躯体。趁此混乱，艾琳冲到石台前，解开真艾琳的束缚。

\"快走，\"真艾琳喘息着说，\"月全食结束前离开城堡，否则你也会死。\"

\"一起走！\"艾琳试图扶起她。

真艾琳摇摇头，从衣服里掏出一把银质小刀——与插在道格拉斯眼里的那把一模一样。\"不，这是我的命运。我是最后一个真正的布莱克伍德，必须由我来结束这一切。\"

她推开艾琳，扑向被幽灵围攻的玛德琳。银刀刺入玛德琳的心脏，真艾琳念诵着古老的咒语：\"以血还血，以命抵命，此诅咒今日破除！\"

玛德琳发出不似人类的尖叫，她的身体开始膨胀、扭曲，皮肤下浮现出无数张痛苦的面孔——所有被她害死的灵魂。城堡的墙壁裂开，渗出鲜血，画像中的祖先们齐声哀嚎。

\"走！\"真艾琳回头对艾琳喊道，\"带着我们的记忆活下去！\"

艾琳踉跄着跑出塔楼，身后传来建筑崩塌的巨响。当她冲过摇摇欲坠的石桥时，整座布莱克伍德城堡在她身后坍塌，扬起遮天蔽日的尘土。

血月渐渐褪去，黎明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艾琳跪倒在河边，看着水中自己的倒影——她到底是谁？玛德琳创造的容器？还是拥有自己灵魂的独立存在？

她翻开被雨水浸湿的家族秘史，最后一页写着：\"灵魂无法创造，只能转移。每个容器最终都会发展出自己的灵魂，这是魔法也无法控制的奇迹。\"

远处，村庄的钟声敲响。艾琳站起身，将秘史扔进湍急的黑水河。书页散开，沉入水底，就像布莱克伍德家族的秘密永远被埋葬。

三个月后，一个名叫莉兹的女子在南方小镇的图书馆找到工作。她手肘内侧有一个蝴蝶形状的胎记，偶尔会在月夜隐隐作痛。有时她会梦到一座黑暗城堡和一个与她长相相同的女孩。每次从这样的梦中惊醒，她都会走到窗前，看着月亮轻声说：\"我记得你。\"

而在某个平行世界里，也许有两个名叫艾琳的女孩终于获得了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