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你没关系。孩子！妈妈那是意外，我们都不想的，她吉人自有天佑，一定会没事的。”

牧野弥语气温和拍了拍女儿臂膀，扶她起来一起走到走廊的椅子上一并坐了下来。

“你妈妈一直都很爱你，琴儿，你不要怪爸爸妈妈小时候对你严格。”

牧野弥此刻眼睛微微颤抖，他把女儿牧琴往怀里揽到怀里。

这么些年了，他虽然很爱自己的女儿，但是他是个严父，从来没有跟女儿说过很贴己的真心话。

这些年女儿跟他不算很亲热。

牧琴心里很着急，但她知道，着急没用，她不想让年迈的父亲也跟着一起干着急。

于是，她从自责的情绪里慢慢恢复过来，抬头眼睛里带着一丝水汽语气温和地说道，

“爸，是我误解你们了。你们一直都很好，是我不好。”

“我们一家人都很好、”牧野弥为了安抚女儿，笑着摸了摸牧琴的柔软的细发。

时间在滴滴答答的流逝中溜走。大约半小时后，抢救室的红色灯灭了。

牧琴看到那灯灭了，立马站了起来，朝着门口冲去，门从里面被打开了。

主治医师戴着白色口罩从容的走了出来。

“医生，我妈妈怎么样了？”牧琴焦急地上前问道，

“手术很成功，你妈妈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不过，家属现在不能进去！”主治医生提醒道，

“我能不能偷偷的看看他？我不说话，可以吗？”牧琴激动的感觉眼睛慢慢的有些模糊了。

“最好是等等，等到她醒过来后。”主治医师摇了摇头，“不过，你可以透过玻璃看看她。”

牧琴转头强忍着不让泪水流下来，“妈妈，你真勇敢。”她嘴角带着笑意笑声说道，

“对，你妈妈跟你一样勇敢！”牧野弥在旁边笑着说道。

“稍微等一下，护士处理完，会带你进去观察室，但不要全部人进去。”主治医师再次提醒道。

此刻，段洛的手指在手机屏幕上反复滑动，锁屏界面的时间显示距离起飞还有二十分钟。

舷窗外的云层像凝固的铅块，压得他胸口发闷。

他又一次按下通话键，听筒里传来的忙音如同重锤，一下下敲打着神经末梢。

“牧琴，接电话...” 这是他第五十八次拨打电话了，但是每一次挂机前的忙音让他的心如坠冰窖，他喃喃自语，指节因用力而泛白。

刚刚暖在手心的手机，此刻金属手机外壳已变得冰凉，如同此刻他逐渐下沉的心。

机舱广播响起催促登机的提示，段洛机械地起身，背包带勒得肩膀生疼。

他想起早上视频通话时，牧琴身后的窗帘缝隙里闪过的树影。那抹慌乱的眼神像根细刺，扎在他的记忆里。

飞机滑行时，段洛的膝盖无意识地轻颤。

他打开微信，对话框里躺着三十七条未读消息：“记得早点睡”、“每天要按时吃饭，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