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岱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我如檐上之雪,你似人间惊鸿客。我不愿舍余生之清名,赌你一时之萌动而已。”
沈楀闻言,眉宇紧锁,焦急之色溢于言表:“你不信我?”
“不是不信,是赌不起。你知道我已经输过一次,更该知道你我身份悬殊。萧悠不愿再做飞蛾扑火,明知不可为而为之之事。”徐南岱打断了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苦涩。
沈楀顿时语塞,心中五味杂陈。他深知她的为难,更清楚那些横亘在他们之间的鸿沟,依旧无法轻易跨越。
终于,沈楀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释然与洒脱:“罢了,小爷我也非那等强求之人。既然你心中无意,我又何必执着于这不切实际的念想,平添彼此烦恼。”
言罢,他转身离去。
徐南岱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沈楀腰间,是那对腰佩的另一只,在阳光下微微闪烁着光。
沈楀刚刚离开,徐南岱目光立即射向树荫下的阴影中,一只黑色皂靴悄然收回。
......
深夜幽静的临风居,沈杙孤身伫立于浴室,四周弥漫着水汽与淡淡的松香。
他缓缓举起铜制的水舀,让温水如细流般自头顶倾泻,顺着他修长身躯滑落的,不仅是清澈的热水,还有一抹抹刺眼的鲜红,血迹悄无声息地蔓延至冰冷的地面,同一旁散落、沾满血迹的衣衫一样,附着的是他人的血迹。
连日来的不眠之夜,让他的眼神中多了几分难以言喻的冷漠与深邃。
沐浴完毕,沈杙披上一袭黑色长袍,将他整个人都包裹其中,更显得他身形挺拔,气质非凡。
他缓步走出浴室,步入厅堂,缓缓落座于雕花木椅之上,面容沉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此时,一名暗卫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他面前,低声汇报着关于徐南岱的近况。
“林姑娘的日常并无不妥,依旧往返于国公府、书院以及她打理的店铺之间。若天气晴好,晚上她还会独自一人在院中仰望星辰。”暗卫的声音低沉而谨慎。
“不过,今日却发生了一件小事。”暗卫话锋一转,继续说道。
“林姑娘似乎与四爷有些龃龉,具体他们因为什么不愉快。白日里不敢靠得太近,属下未能听清。”
沈杙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讥笑,眼神中闪过一抹玩味。“这只小狐狸,看来比想象中更加狡猾,隐藏的如此之深。既然这样,便撤去对她的监视,给她几日自由,让她以为自己已经逃脱了掌控。我倒要看看,她的狐狸尾巴还能藏多久。”
言罢,沈杙又将话题转至北戎太子身上,语气中多了几分凝重。“至于那擅自潜入京城的暗影,不必太过惊慌。适当除掉几个不必要的耳目以示警告,但切记不可大动干戈,以免打草惊蛇。有时候,太过平静反而容易让人心生疑虑,我们需要的,是恰到好处。”
暗卫领命而去,步伐轻盈。
沈杙则独自起身,缓步走向窗边,轻轻推开窗棂,任由夜风拂面,带着几分凉意,却也让他更加清醒。
窗外,夜色如墨,星辰点点,仿佛世间万物都在这宁静的夜色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沈杙凝视着远方,心中暗自思量,这一场场棋局,究竟何时能迎来真正的终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