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这日,我独自去了趟西山。
新坟很小,连墓碑都没有,只压着块刻了梵文的青砖。我蹲下身,将一串珊瑚手钏埋进土里——那是太后临终前给胤禛戴上的。
\"下一世......\"我抚过坟头嫩草,\"别投帝王家。\"
回宫时遇上荣音皇后,她盯着我沾泥的裙角欲言又止。
\"娘娘节哀。\"最终她只递来一包安神香,\"臣妾会每天为四阿哥诵经。\"
原来这深宫里,从没有什么真正的秘密。
福临的咳血渐渐止住,脸色也红润起来。
某夜他忽然搂紧我:\"宛宛,朕梦见额娘抱着个孩子,说是朕的弟弟......\"
我背对着他,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皇上想多了。\"
谷雨前夕,玄烨突然发高热。
我守在床边三天三夜,喂药擦身一刻不敢合眼。当孩子终于退烧时,福临红着眼眶抱住我们:\"幸好......幸好你们还在......\"
窗外雨打芭蕉,像极了谁压抑的哭声。
四阿哥的祭日这天,我称病未去永慕寺。
福临带着玄烨上香回来,兴冲冲告诉我:\"住持说胤禛是有福的,将来......\"
\"皇上。\"我突然打断他,\"臣妾又有喜了。\"
夜半无人时,我对着铜镜解开衣襟。
腹部那道为取紫河车留下的疤狰狞如蜈蚣——是啊,哪有什么喜讯,不过是要让活着的人,永远有盼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