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临站在窗边,背影僵硬如石。
\"皇上若是担心,\"我轻拍着胤禛,\"不如去西苑看看?\"
\"朕不能去。\"他声音沙哑,\"天花传染性极强,朕若染病,朝纲必乱。\"
我闭上眼——是啊,他是皇帝,是大清的支柱。可玄烨呢?玄烨只是他的儿子,一个可以牺牲的儿子?
三日过去,西苑传来消息:玄烨的高热不退,脸上开始出疹。
我跪在佛堂拼命诵经,膝盖磨出血痕也不觉疼痛。蔷薇红着眼眶来报:\"太后娘娘染上了!\"
我手中的佛珠\"啪\"地断裂,珠子滚落一地。
那个抱着玄烨离开的夜晚,太后回头看了我一眼,说:\"放心,有哀家在。\"
第五日,福临终于忍不住了。
\"朕要去西苑。\"他换上便装,腰间别了把匕首。
我死死拽住他的袖子:\"皇上不是说......\"
\"朕可以远远地看他们一眼。\"他眼中布满血丝,\"就一眼。\"
我松开手,突然意识到——这个看似冷酷的帝王,或许比我想象的更痛苦。
西苑外围,福临站在高墙上,用西洋望远镜看了足足一个时辰。
回来时,他袖口沾着泪渍:\"玄烨会喊'皇阿玛'了......太后在给他喂药......\"
我捂着脸痛哭失声。
第七日拂晓,一匹快马冲进紫禁城。
\"三阿哥退热了!太后娘娘的疹子也开始结痂了!\"
我抱着胤禛跪倒在地,泪如雨下。
一个月后,玄烨回宫,小脸上留着浅浅的麻点。
他怯生生地站在殿门口,不敢靠近我和胤禛。
\"来。\"我蹲下身,张开双臂,\"让额娘抱抱。\"
玄烨\"哇\"地哭出声,跌跌撞撞扑进我怀里。
福临站在廊下,阳光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树影,看不清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