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头一松,却听他继续道:\"但你要记住,朕今日的让步,不是因为仁慈。\"
他的眼神锐利如刀:\"而是因为,朕不想你成为第二个孝庄太后。\"
翌日清晨,祥庆宫传出噩耗——祥妃娘娘突发急症,药石罔效,于寅时薨逝。
我站在廊下,看着太监们撤下宫灯上的红绸,换上素白。蔷薇捧着一封信匆匆走来:\"娘娘,纳兰侍卫递来的。\"
信纸上只有寥寥数字:
\"此生不忘大恩。\"
我将信纸凑近烛火,看着它化为灰烬。
当夜,福临没有来承乾宫。
芍药说,皇上宿在了乾清宫。
我摸着越来越大的肚子,忽然想起昨晚福临临走时说的话:\"宛宛,朕可以容忍很多事,但唯独不能容忍你的心不在朕这里。\"
他还是怀疑我对苏显念念不忘。
哪怕我怀着他的第二个孩子。
三日后,祥妃的\"灵柩\"被送出宫安葬。同一天,盛京传来消息,御前侍卫纳兰勋因剿匪有功,升任盛京驻防参领,即日赴任。
我站在梅树下,看着一队车马悄然驶出神武门。车帘微掀,露出祥妃苍白却带笑的脸。
她冲我轻轻点头,随即消失在漫天风雪中。
\"娘娘,\"魏丑夫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皇上今早下旨,命鳌拜前往江南查案。\"
我微微一怔:\"什么时候回来?\"
\"归期未定。\"
我望着乾清宫的方向,忽然明白了福临的用意——他是在敲打鳌拜,也是在警告我。
夜深了,承乾宫的炭火渐渐熄灭。
我独自躺在床榻上,听着窗外呼啸的风声。腹中的孩子不安地动着,像是在抗议父亲的缺席。
\"四阿哥乖,\"我轻抚肚皮,喃喃自语,\"你皇阿玛只是……需要时间。\"
一滴泪无声滑落,浸湿了鸳鸯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