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正想答话,太后一记眼刀就飞了去。
若是有心机的女子,早就暗暗向她卖惨、告状了。
可清婳没有,还一直给这个混不吝的孙儿说好话,懂事得让人心疼,她怎能不怜惜?
“哀家让清婳随方丈前去云盖寺取舍利子了。”太后道。
“云盖寺?”裴墨染的剑眉一拧,“不可!云盖寺离京城十里远,路途中恐会遇到山贼。”
说着,他起身就走。
“王爷对云妃对上心了。”桂嬷嬷和蔼地笑道。
太后无奈地轻轻摇头,“可惜,墨染不开窍啊。”
裴墨染去往马厩,便翻身上马,策马扬鞭去追方丈离开的队伍。
马蹄踏起了层层风沙。
声音狂乱,可他的心更乱。
马疾驰狂奔,可才到后山,便看见了在河边散步的云清婳。
“蛮蛮!你没去云盖寺?”裴墨染跳下马背,他二话不说紧紧抱住了她。
云清婳像是被吓到了,身子一僵。
随后,她使出浑身力气挣开他,眼圈泛红,“王爷,这是佛门重地,不可乱来。”
他怜惜地揩去她眼角的泪,“蛮蛮,本王是特意来寻你的。”
“……”云清婳抿着唇,看似想要忍住眼泪,可眼泪还是没出息地流了出来。
天色阴沉,乌云滚滚。
雨点子沙沙地落下,淋在二人身上。
“蛮蛮,本王不该怀疑你,误会你,更不该那般粗暴地对你。你别躲着本王了,本王知道错了。”裴墨染是真的后悔了。
他一想到她离开一个月回来后,跟他形同陌路,云家对他失望,他又恢复到以前孤立无援的状态就寝食难安。
蛮蛮跟云家,他都要!
“呜呜……”听到他认错,云清婳这才哭出声。
裴墨染张开双臂,紧紧抱住她。
云清婳攥着粉拳,狠狠捶打他的胸口,她娇声哭道:“您不是不愿见我吗?您不是说我是细作吗?您不是要休了我吗?您来这里做什么?呜呜……”
他任凭她发泄。
只要发泄出来就好了,他受够了她冷冰冰的样子!
云清婳打了好一会儿,直到彻底没力气了,软绵绵地瘫倒在他怀里。
裴墨染将她打横抱进了禅房,她不住地抽噎。
他心疼地为她揩去脸上的雨跟泪,捧着她的脸,信誓旦旦道:“蛮蛮,本王错怪你了,日后本王在调查清楚之前,定不会怀疑你!”
说着,他抱来了一个木盒。
他当着她的面将木盒打开,里面躺着一只精致的紫色蝴蝶纸鸢。
“这是本王特意命匠人做的,那日是逗你玩的,没想罚你。至于冷落你,是因为军务繁忙。”他当然不会说出心中得到阴私。
云清婳看着纸鸢,眼中跳动着光,似有触动,“王爷每次都这么说,可每次遇事……”
剩下的话,她不说,他也明白她的意思。
“本王知道冤枉你的人是婉宁,你心里委屈,怪本王偏袒她,但本王已经训斥过她了。”他牵起云清婳的手,“此事是丑事,婉宁失德,若是传出去,丢的是本王的脸。”
云清婳掀起薄薄的眼皮,看着他俊逸的面庞,眼中除了委屈还有失望,“可那天您实在太凶了,王妃都没您吓人。”
她的眼泪准确无误地滴在他的手背上。
温热的水珠,好像把他的心烫得紧缩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