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时彦直到深夜时分,才从皇宫里回来。
足见康帝对他的重视,回府之后的李时彦,满身疲惫。
孟樊超在府中,那当真是度日如年。
自己被关进了一个小黑屋,门口还有家丁把守。就算是他想逃,都逃不掉。
“砰!”的一声,房门被人踹开。
“相爷有请!”来人撂下一句话,冷冷的看着他。
孟樊超站起身,对着那人一拱手。对方鼻孔朝天,并未理会。
“跟我走。”
后来孟樊超才知道,此人是宰相府的管家。
管家领着他,并未去府厅,而是来到了书房。
书房那是宰相府绝对的禁地,没有李时彦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得进入。
即便是府上的管家,也只敢将他引到门口。小心翼翼的打开房门之后,管家施礼退了出去。
孟樊超心中忐忑的走进了屋子,进去之后才发现。屋子里,李时彦坐在了一盏烛灯跟前。
烛火在他身后,使得孟樊超根本看不清对方的脸。而对方,则对自己一清二楚。
在这种强大的气场之下,孟樊超反倒是坦然了,他一拱手:“见过相爷。”
“你处心积虑,守在我府门之外,想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罢。”
对方终于开口,语气中听不出喜怒。
“想见相爷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事,下官实属无奈。”
一瞥眼间,那木匣就放在书桌上。二人不约而同的,看向了木匣。
匣子里,原是一封书信。
李时彦拿起书信,缓缓打开:“是胡羯可汗派你来的,你已投靠了胡羯人。”
孟樊超“哼”了一声:“彼此彼此。”
突然听得李时彦叹了口气:“一失足成千古之恨,当初我若不是被俘,也断然不会把柄落入你等之手。”
“相爷,而今天下大乱,唯胡羯可汗雄韬伟略,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个,就不用下官我多说了吧。”
“哼,好一个识时务者为俊杰。胡羯大汗狼子野心,亡我大康之心不死。若胡羯直取中原,你我都是千古罪人。”
“相爷高见,是非功过,自有后人去评说。如今的康帝昏庸残暴,治下的百姓就能好过了么。胡羯可汗体恤百姓,这天下归一。你我是千古罪人还是流芳百世,这就难说了罢。”
李时彦抬了抬手,不想在这件事上跟他过多的纠缠,于是转而换了个话题:“说罢,大汗派你来京,所为何事。有什么,需要老夫我帮忙的。”
“其一,还请相爷相助,除去蓟县的守备千户云千川。此人不除,恐为大患。”
对于孟樊超的要求,李时彦似乎并未有太多的惊讶。
毕竟能身居宰相之位的人,那都是老狐狸,人精中的人精。
对方的来意,他一猜便知。
“云千川,一个小小的千户,如此的劳师动众,还要老夫出手。”
“此人绝非一个小小的千户那般简单,蓟县一战,此人的火器可畏可怖。若假以时日,此人势必势大难制。”
这一点,孟樊超倒是看的清楚。
云千川所用的火器,对于这个冷兵器时代的人来说,绝对是碾压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