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小窦认出了铁蛋(2 / 2)

翠姑站在门口,掩饰不住笑意地说:“我家闺女小枣在树上看见了,一个劲儿地在叫唤呢。” 她又仰头朝树上:“你俩快下来。”

小枣抱着树干,像个小松鼠般灵巧地滑落到地面,红扑扑的小脸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她甜甜地叫着:“傅戈叔叔好,小窦哥哥好!”

傅戈和小窦微笑着点头回应。

傅戈将手中的东西递给翠姑,说道:“这些都是在街市上买的,也不知道合不合适,就随便买了些。你看放在哪里好,我提过去。”

翠姑笑着说:“来了就好,还带这么多东西,真是客气了。就放厨房里,我正准备做饭呢。”

翠姑见他们把东西放好了,又道:“先跟我进屋吧。”

翠姑领着他们进了预先收拾好的屋子。

傅戈和小窦一走进去,就感觉那份温暖扑面而来。屋子宽敞而明亮,炕上是叠的整整齐齐的被褥,桌案上的梅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顿时,他们感到此番遇到了热心肠的翠姑,真是福气。

傅戈说:“翠姑,你安排地这么周到,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我们去厨房干点什么吧。”

小窦也说:“对、对、对,我们也干点活儿。”

“看你俩见外的,跟到了家一样,别客气。院子里有洗澡间,你们先去洗个澡,休息休息再说。”

翠姑边说,边离开了。

她进了厨房,又伸出头来喊道:“铁蛋,你还在树上愣着干嘛,快下来帮忙招待客人。”

小枣拎起一只鸡自言自语:“这是只母鸡,我要留着它下蛋。”说完,便拎着那只鸡去了后院,小院里立即回荡着她咕咕咕、咕咕咕地的声音。

傅戈问:“小窦,是你先去洗澡间,还是我先去?”

小窦:“你先去。我去厨房,看帮着翠姑烧烧火什么的。”

傅戈:“好,那我先去啦。” 他说着,拿起换洗衣服出了门。

小窦应着,也出了门,准备去厨房。

一个男孩正磨磨蹭蹭地从那棵粗壮的杨柳树上滑下来。

小窦估计是铁蛋,问道:“你就是…?”

那男孩缓缓转过身,站在树下,目光直直地盯着小窦,却不开口,一双猫眼噙满了晶莹的泪水。

小窦顿时就惊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快步上前,紧紧拉着铁蛋的手,急切地问道:“太子爷,你怎么会在这里?我爹呢?”

其实,小窦还未进门,铁蛋在树上就认出了他。

他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轻声道:“现在,没人知道我是和颐,你就叫我铁蛋,好吗?”

小窦环顾了一下四周,只见一片寂静,空无一人。点头道:“好的,我的身世也同样没人知道,若让人知道,就真的完蛋了。”

铁蛋将小窦拉进了自己那间屋子,轻轻关上了门。

二人坐下来,相互倾诉着各自的遭遇与近况。

小窦迫不及待地再次问道:“铁蛋,我爹他现在到底在哪里?”

“不知道。那年,你爹背着我,在箭雨纷飞中毅然决然地跳下河,一头扎进了茂密的芦苇荡后放下了我,他说,‘我去把追捕的人引开。你要紧紧抓住身边的芦苇,抓住芦苇就不会沉下去,等追捕的人走远了再上岸。’话音未落,他便悄无声息地游走了。追捕的人沿着江面紧追不舍。我们就这样走散了。我从芦苇中爬了出来,刚好遇到了在河边抓小鱼的小枣,她带着我,到了她家,我就认了翠姑作娘。”

铁蛋顿了顿又道:“小豆哥,你知道的,我是南兆国皇帝的嫡长子,名为和颐。你爹窦春望,是我身边的贴身侍卫。然而,那个曾经对我笑脸相迎的叔父,却暗中勾结东丰国,策划了一场惊天暴乱,颠覆了我们的王朝,残忍地杀害了我的父皇和母后,自己则堂而皇之地坐上了皇位。暴乱之初,父皇便预感到了不祥,他紧急召见了你爹,令他带着我逃离那个是非之地。你爹接受了这个任务,他扮作难民,背着我,混在逃难的人群中,历经千辛万苦,终于穿越了云霄关,逃到了云霄国。然而,追捕的人发现了我们。你爹中了箭,又去引开他们……当时,他的血从河里飘上来,像一条红色的飘带,随着他游得越来越远,那红色的飘带也越飘越远……我真的不知道他如今在哪里,是否还活着……”

铁蛋说着,泣不成声。

小窦听着,感觉人都要崩溃了,他道:“中了箭矢,还在水里,我爹他是凶多吉少了……。我接着你说的继续吧。在南兆国,官府的差役为了寻找太子爷和颐,也就是你铁蛋,杀光了所有与你亲近的人。他们找到了我家,我娘,也就是窦春望的妻子。在那生死存亡之际,一把将我,窦小豆,送上了墙头,让我快跑。我含泪跳出了墙头,却没有跑远,眼睁睁看着亲人葬身火海,自己的家也被烧成灰烬的惨状。我没有家了,也没有了亲人,只好跟着流浪的人群来到了云霄国,以一手打鸟技艺为生。后来,被路过的昭王看中,被招募进了骁骑营。我不惧生死,英勇作战,从士卒一直干到了现在的副参军。”

铁蛋悲愤道:“冤有头债有主,这个仇我一定要报。现在,我在陆老先生家念书,学功夫,等我长大,也要去骁骑营,跟着昭王干一番大事业。”

小窦攥紧了拳头道:“好,咱们一言为定。”

厨房里,翠姑想着,此时,可能大家都有些饿了。

于是,忙活着煮了一锅香甜的醪糟蛋,打算先让大家垫垫肚子。

她叫住刚从洗澡间出来的傅戈,又把后院的小枣叫来,给他们各自舀了满满一碗,让他们趁热吃。

随后,她又用托盘端着另外两碗,朝院子里走去,却发现没人。又见铁蛋屋子的门意外地关着,心中不禁嘀咕,大白天的,怎么还关门了呢?

于是,走到门口,刚要敲,就听到了铁蛋和小窦的对话。

她静静地聆听,心绪难平,每一句话都像针扎一样刺痛着她,让她心疼的要死,

“我的铁蛋啊,你这么小的年纪,究竟承受了多少不为人知的苦楚?”

想着想着,翠姑的眼眶湿润了,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刷刷地滚落而下。

手中的醪糟蛋已渐渐凉了。翠姑抹去眼角的泪水,打算将醪糟蛋端回厨房重新加热。

这时,傅戈已经在厨房里忙活着杀鸡了,见翠姑红肿着眼眶回来,问道:“翠姑,你这是怎么了?”

翠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没什么,被风吹来的沙子迷了眼。”

热好那两碗的醪糟蛋后,翠姑又端着去了铁蛋的屋子。

此时,门已敞开。

翠姑进去说:“小窦,铁蛋,你俩快趁热吃了这醪糟蛋。吃完后,过来给你傅戈叔叔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