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开始减缓攻势,呼吸也渐渐急促。
古连翘识破了李席华的破绽,立马反攻。
她深吸一口气,突然加速,如同一道闪电,从侧面冲向李席华。一记勾拳准确地击中了他的腹部。
李席华如遭雷击,痛苦地呻吟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几步,身形蜷缩起来。
古连翘并未停手,又是一记勾拳,准确命中他的下巴。
李席华被这突如其来的两次攻击打得措手不及,整个人向后踉跄几步,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最终无力地倒在了地上。
古连翘弯下腰喘气,她也累得够呛。
不料,李席华一甩袖子,一只匕首飞向古连翘,古连翘躲闪不及,匕首扎在了左胳膊上,顿时血流不止。
疼得她跪了下来。
李席华站了起来,嘿嘿冷笑,“你的死期到了,那刀刃上有毒。”
连翘想到了,所以,她用右手紧紧捏住了左胳膊,避免血流上行。
“好了,我要走了,你就在这里跟皇上祖宗祈祷吧,让他们保佑你留一个全尸。”
突然,对面石壁打开了一道门, 府尹陆泊嵩带着一队侍卫冲进来。一个书吏拿着几页纸跟在后面。
陆泊嵩道:“黑虎,快。”
黑虎快速走到古连翘面前,撕开她的衣袖。然后,从腰间掏出一只竹管,几只蚂蝗爬了出来,趴在连翘正在流血的胳膊上,一怂一怂地狂吸伤口流出的血液。
不到一会儿,那几只蚂蝗的肚子鼓胀起来,接着就一动不动,滚到了地上。
古连翘无比恶心地看着这些虫子,放开了捏住左胳膊的右手。
几名侍卫已经摁住了李席华。
陆泊嵩道,“没什么可说的了吧,李书吏,你给古连翘讲的故事,都已经被详细记录在案。这就是你的供状。别演戏了,即刻签字画押!”
书吏走过来,把记录放在了石桌上。
李席华瘫软在地,被侍卫提溜了起来。他的手抖了半天,还是为自己的恶行签了名,摁了手印。
李席华还心存侥幸,他膝行几步,跪在陆泊嵩面前求饶,“我揭发,我要揭发谁是主谋。”
陆泊嵩道,“押回去审讯。”
“人证、物证、供状齐全,马上向皇上禀报,这十四年的冤案也该昭雪了。” 府尹陆泊嵩大声宣布。
古连翘泪流满面。
她用九死一生,换来了倪铭沉冤的昭雪,也解除了警报——她不会再像一只惊弓之鸟一样,活在暗杀和追捕的黑暗之中了。
她觉得,即使是九死一生也很值得。
陆泊嵩让侍卫们先把李席华押走,叫书吏把那一摞案卷证据包好带回衙署,他要细细查阅。
他安排完后,又急忙走过来,查看连翘的伤口。
黑虎已经给古连翘的伤口上了药,正在包扎处理。
陆泊嵩道:“古捕快,回去好好休息,等伤口彻底愈合了再来应卯。”
应卯就是上班,古连翘懂得。她心里涌出一股暖流,“多谢府尹大人。”
陆泊嵩看着脏兮兮的古连翘,衣衫褴褛,一身的惨状。
尤其是那张苍白的脸,泪痕与灰尘纵横交错。让他不由自主地伸手要给她擦擦,但就在手指即将触碰到的瞬间,又缩了回去。
三个人缓缓走出地宫。
微风拂面。
连翘挂着一只受伤的胳膊,眯缝着双眼,看着星光下的树林和草地,一身的畅快。
她吸了一口清凉的空气,然后慢慢呼出,似乎要吐尽在地宫血腥恶斗所带来的焦虑、疲惫和恐怖。
当她推开小院的门时,小枣铁蛋和范婶儿已经睡下了。
翠姑在门口来来回回看了好几次,终于把连翘等回来,正在惊喜,却看她一身的狼狈样,还吊着一只胳膊,就着急地问:“先生受伤了。”
“嗯,出了点事。”
连翘已经累得没有多少力气说话。
看着翠姑拴上小院的大门,就把她叫到屋里,说,“我受了伤,手上不方便,你来帮我一下,否则我没法洗澡。”看着翠姑很惊讶,道,“别想岔了,我是女捕快。”
翠姑为自己想多了而不好意思,点着头说:“先生,我不会说话。我很钦佩你!”
待连翘洗完澡,翠姑端来了一碗热气腾腾、香气扑鼻的馄饨。
一整天滴水未进、粒米未沾的连翘,看到馄饨,眼睛顿时发亮。
一阵狼吞虎咽,填饱了肚子,连翘心满意足地上了床。
这是她穿越后,第一次能够睡的一个安稳觉。